皇帝刘炟小心翼翼打开这份来之不易的证据,忍不住点了点头。
“如今刑部又牵扯出朱煜被用重刑而死,刑部的人逼迫他承认十年前修筑堤坝的工部尚书江山贪墨修堤公款一百五十万两。”司遥把近期的一切情况,细细道来。
“曾经的工部尚书江山贪污公款?”皇帝刘炟没想到此案还有案中案,当年都怪自己为了稳固皇位,并没有抽出过多的时间关注此案。
十年前的工部尚书是谁,曾经可是扶持自己上位的一等功臣,他跟在前帝身边那麽多年,如果不是父皇刘肇临死之前嘱咐他协助自己上位,他怎会有今天。自从得知江山没有善德善终後,他便下定决心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贪污公款一百五十万两?真是笑话,这栽赃也实在太假了吧。”
皇帝刘炟忍不住吐槽道。
“陛下,您不要忘了,当年江山的夫人重病在身,偌大个江府竟然拿不出银子来治病,为了拯救他所家之人的性命,贪墨也不是不可能。”
工部尚书刘承福此时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大胆,你的意思是,江山江大人为了给夫人治病,而贪污了修筑堤坝的公款?”
皇帝刘炟瞪着他,阴沉着脸。
刘承福听後赶紧跪倒地地,“回皇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此案还需进一步调查。”
他虽然惧怕皇帝,但更怕因此丢了乌纱帽。他好不容易一步步走到今天,位子还未坐稳,怎麽能眼睁睁看着大理寺和刑部,皇城司一步步揭开当年事情的真相呢?
“刘尚书,您怎麽知晓当年江山的夫人病重呢?”司遥接下他的话,步步紧逼,“难道您知晓些当年的内情?”
“因为江山的夫人叶婉儿是本官介绍给他的,”
刘承福还未开口,坐在椅子上的叶重便接下了话头。
司遥回头望了一眼叶首辅,又看了眼低着头的刘承福,原来事情要比他预想的复杂。
“对,回皇上,当年江山的夫人,叶婉儿确实在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後,便卧床不起。”重臣中户部尚书尹天睿站了出来,向陛下诉说着他所知晓的内情。
他与工部尚书江山交情甚好,对于他当年的遭遇,甚是同情。如今江山已经死去了十年有馀,朝廷中依旧有人不肯放过他,作为他的同僚兼朋友,实在是看不过去。
“皇上,您看,微臣没有说谎吧。”刘承福赶紧撇清自己。
皇帝刘炟白了一眼他,深叹口气,“事情过去这麽多年,怪朕当年对江尚书的家事了解少之又少。”
“皇上,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司遥听命。”他甩了一下袖子,皱了下眉头向他摆了摆手。
司遥急忙躬身行礼,一动不动倾听着当今圣上对他的嘱托。
“这件案子已经在大理寺秘阁深藏了这麽多年,如今又重见天日,看老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皇帝刘炟忍不住感慨,“司遥听命,朕命你联合皇城司,刑部共同联手彻查此案,十五日之内必要查清真相。”
“是。”
司遥面色凝重地磕头领旨。
整个大殿的文武百官听到皇帝的命令,鸦雀无声未有一人敢站出来阻止。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周围静得可怕。
“各位,还有什麽事要走吗?”皇帝刘炟巡视着下边的朝廷重臣,提高嗓音问道。
文武百官个个低着头,他们深知,暴风雨要来临,要想做到片叶不沾身,只能缄默装傻。
皇帝刘炟见没人站出来,便示意伺候身边的奴才安排退朝。
“大理寺卿稍後见朕。”他缓缓站起身,在奴才的伺候下缓缓退出文华殿。
司遥缓缓站起身,便见父亲阴沉着脸盯着自己。
“江山的女儿还活着,叶阁老已经下了追杀令,你小心行事,不要把自己卷入此案当中。”
他缓缓擡起头,下意识点了下头。
“宫内已经传开了,到如今你与国安公主都没有夫妻之实。”
司遥皱下了眉,也并没有否认,只是像有心事一般地低着头。
“难道这不是谣言?如果真是这样,稍後你该如何回复陛下?”
“爹,”
“朝廷之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是,司大人。”司遥心一沉,他的父亲依旧如从前一般,与他界限分明。
“你好自为之。”兵部尚书司国安冷眼瞪了他一眼,便甩了下繁琐的官服,面色严峻地离开了。
他望着步步走下台阶的父亲,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