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时我也帮过忙,十年前修筑的堤坝与最近修筑堤坝用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年轻人也急忙凑了上来,向百姓诉说着。
大壮听到百姓的话浑身热血沸腾,“各位,不能让这些作恶多端的官老爷继续留在太湖啊,如今老天都看不过眼。”
“十年前江尚书被满门抄斩,他的女儿躲过那场浩劫,看来就是上天派人拯救大家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害啊”
“对,我们要帮助他们破除此案,还江老爷一个清白。”
人群中一声呐喊,百姓们瞬间情绪高涨。
“各位乡亲,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之後我们再行动。”阿壮安抚着大家。“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说完他趁着夜色向县衙方向跑去。
*
回到客栈,那些同僚都睡了去,她正打算休息之时,却听到了轻轻叩门声,江诗婉嘲讽一笑,知晓定是那谢司珩又来了。
待她找开房门之时,果不其然他正站在门口,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急忙开了口:“我们去外面喝杯热茶吧。”
谢司珩有些意外,见她转身快速把门关紧,也只得点了点头。
他们下了楼梯,走出客栈来到了对面的茶馆。
茶馆里甚是冷清,里面只有少许的客人在打发时间,他们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
江诗婉望了一眼静谧的大街,路口的尽头处泛着蓝幽幽的光,隐约中她发现墙脚处有些灾民在那里打盹。相比前段时间,长兴县灾民又多了许多,看来周边镇难民都陆续开长兴县避难了。
“两位客官,世道不好,客人太少只有普通的菊花饮了”没一会儿的功夫,跑堂小夥端来了菊花茶,又把摆盘精致的花生丶枣子丶桂圆和瓜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没关系,还要麻烦你去给街上那些难民端些茶水吧,算在我们的账上。”江诗婉笑笑嘱咐道。
跑堂的小哥听後急忙点了点头。
待跑堂小夥退下,他缓缓把茶倒在她的杯中:“这不比在京城,随便喝口暖暖身子吧。”
“谢少卿,您有何事要与小女商量。”江诗婉直奔主题,对于他还是心有戒备的。
“没有事就不能与你待会吗?”谢司珩穿着银色便服,一如既往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低垂着睫毛,小心啜饮了一口茶水,擡眸冲她一笑。“怎麽对我依旧这麽警惕?”
江诗婉手顶下巴,笑笑看向了窗外。
街角难民正起身接过茶馆人手里的茶水,忙不叠表达着感谢。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原来你竟然是江山的女儿,怪不得在桃花村那些日子,你一直嚷嚷着要报仇。”谢司珩缓缓开了口,“也怪我当时没有细问,如果早日劝说于你,没准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被刘承福为难至今。”
江诗婉笑笑:“夜半请我喝茶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玩味地盯着他。
谢司珩见她们之间的误会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眉宇间得愁绪更是浓烈了些。“阿婉,那本账册已经被刘承福毁掉了,您父亲已经死去那麽多年,还是算了吧,如今刘尚书背靠叶阁老,扳倒他们无异于蚍蜉撼树。”
“够了,——”江诗婉紧紧捏着茶杯,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因为江山不是你的父亲,你才能把话说得这麽轻巧不是吗?”
“你带领大理寺的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劝说我回京城吗?”
江诗婉瞪着他忍不住呐喊,紧攥茶杯的手忍不住颤抖。
谢司珩见她误会了自己,只好住了口,静静等待着她把怨气发泄出来,他不怪她对自己误解这麽深。
“阿婉,陛下命大理寺十五日破前朝旧案,你们来这里已经有数十日了,还有短短的五日,那本账册如今又被刘承福销毁,你觉得还有机会吗?”谢司珩耐心劝导着她,“这是事实,阿婉你要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那本账册幸好被销毁,如果带到京城去,整个朝野会天翻地覆,你信我。”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神色相当激动。
“那有什麽不好?”江诗婉已经看穿他来此的目的,“如今朝野上下贪墨横行,贪官污吏作恶多端,叶阁老权倾朝野,党野密布,看看老百姓过得都是什麽日子。”
“如今的陛下已经被他们架空多年,是时候改变一下朝局,”
谢司珩见她执迷不悟,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江诗婉,你不要把自己看得那麽重要,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录事,影响不了整个大商的整体运势。你不做,也会有人来做?你个姑娘家,为何总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躲在暗处的人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你父亲的案子却依旧查得不明不白,你有没有想过,你多在这里一天,就会多一份危险。”
江诗婉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便阴沉着脸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