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江诗婉隐约中能感受到大地颤动,她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锦盒,又目光坚定望着前方。
果不其然,首当其冲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就是刘承福,看来他已经买通了太湖地区各知县,为他调集了这麽多的人马。
“司遥你有能力调遣皇城司精兵,本官也有能力调集这麽多人马。”骑在马背上的刘承福双手展开,向他们展示着他的实力。这些官兵身穿铠甲,手持火把,昂首挺胸地望着前方。“趁着夜色离开长兴县返回京城,看来不把本官拉下马,你们是不会死心的。”
司遥拉紧缰绳,快速调转方向,眼神坚定:“刘尚书,当今朝野的形势您也看清了,作恶多端的那些官员该得到应有惩罚了,大趋势就是如此,您要顺势而为。”
“司遥,本官问你,置本官于死地到底是叶阁老的意思还是当今圣上的旨意?”刘承福举着火把,照亮了他那坚毅的眼神,“看来想要取老夫性命的人实在太多了,个个都想我死,老夫死也要死个明白。”
“您与叶阁老同仇敌忾,做了太多恶,当年堤坝被您授意炸毁,死伤无数,百万生灵涂炭,是时候让你付出代价了。”司遥目光如炬。
江诗婉掀开轿帘,紧紧盯着眼前被他们用计引到这里来的刘承福,眼眶微红:“刘大人,小女就等着您地狱,当年如果您没有炸毁那堤坝,那些百姓也不会死于水患,我的父亲也不会因而牵连,我的整个家族也不会全被灭。”
刘承福把火把向前探了探,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江诗婉,你终于敢承认自己身世了,一直躲在大理寺,你够聪明的,怪不得老夫这麽多年都没追查到你下落。当年你整个家族被灭,你才仅仅几岁,你忍辱负重这麽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江家到底多厉害?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顺利到达京城。”
他挑衅地望着豪华座驾里的江家後人,挑衅道。
“小女手中是受灾百姓写的万民请愿书,您诬陷我父亲当年修筑堤坝贪污公款,人在做天在看,当年协助修筑堤坝的百姓都来为他正名,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她愈说愈激动,恨不得跳下马车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废话少说,赶紧把它给我抢回来。”刘承福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命他身後的人赶紧上前。
他身後的士兵听到命令,一股脑向他们冲了过来。
寂静的树林旁,火把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这些士兵迅速包围了整个豪华座驾,司遥他们迅速拔出剑,快速形成包围圈,准备以命相抵。
刘承福一手拿剑,一手紧握缰绳,飞快朝她的方向飞来。
“江诗婉,你真正的仇人不是本官,是叶阁老,是他背後的人,你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老夫身上,想要我死,我就奉陪到底。”他像是头愤怒的狮子,横冲直撞向她奔来。
他那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模样,甚至让人可怕。
站在马车最前面的张田和鲁达见到他如此疯狂,也都大喊着冲了出去。
司遥腾空而起,迅速飞到她的身边,满眼关心:“阿婉,大敌当前,我们会拼了命保护好你,坐在马车内耐心等待着就好。稍後你见我们抵挡不住,拿着它快速跑向树林,那里有三千精兵埋伏于此,他们见到此物会听从你的召唤。”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虎符和诏书,拉过她的手郑重其事放在手心。
江诗婉眼含热泪,认真倾听着,重重点了下头:“司遥,实在抱歉,给你,给大理寺带来了这麽大的麻烦和灾难。”
他淡淡一笑,“这话你就见外了,不信待我们回到大理寺你去问问那些为你拼命的兄弟。”
此时她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一直往下掉。
工部尚书刘承福带来的这些士兵平时疏于训练,面对大理寺最为身手最厉害的三位,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扫倒一大片。他气急败坏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拿起大刀便大喊着冲向了司遥。
刘承福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只是一味地胡乱砍杀,比他胳膊还粗的刀握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他这种打法倒是令司遥有些意外,好说逮说他可是叶阁老手下的得力干将。
“司遥,这万民书要是到了皇上手里,整个皇宫势必引起腥风血雨,你真的不怕事情闹大了,你父亲怪罪于你吗?”
“这是我的选择,与他人无关,身为大理寺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守护前朝馀孽的女儿,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卷入这场斗争当中也是迫不得已,为了给父亲报仇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前朝馀孽?不知刘尚书是怎麽定义的?你如何知晓他的父亲就是前朝馀孽呢?”
司遥轻易躲开他的攻击,对于他来说这种打法实在是太菜了,他们只不过仗着人多而已。
刘尚书的战术虽然没有技术含量,但胜在人多,他们三人不管多麽能打,都抵挡不住人多。
已经过去了这麽久,依旧没能分出胜负,江诗婉紧紧握着手中的檀香盒,耐心观察着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