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江府的门前,望着眼前她家朱红色的大门,威武的镇宅兽,突然意识到离她越来越远。他踉跄着把手中的伞扔到了地上,任凭雨水不断拍打在脸上,脸上刺痛感渐渐袭来,直至他心脏。
那扇紧关的门,像是把他们那本就脆弱的感情直接打入了死牢。他仰天长笑,一步一步歪歪扭扭向前走去,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光。
待他们下了例行的训话,江诗婉便缓缓走出了清莲别院,今日无事她想去一趟见个人。
跟在她身後的谢司珩见她步履匆匆,急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这几日,只要有空,江诗婉便会去巷子口的那个茶楼坐坐,那里离大理寺不远,有急事的话他们三个好兄弟也会过来找自己。走下马车的她,把一些碎银子给车夫以後,便提着裙子缓缓走进了茶楼。
这里的茶楼名叫水榭茶社,整个三楼全是木质结构,走在楼梯踏步之上会发出“咯吱丶咯吱”的声音。她费力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二楼通透又雅致,四面全是通透的窗子。
“还是老样子,请上一壶桃花饮。”江诗婉礼貌向小二点点头。
今日人不太多,她每次都会来到这个靠窗的座位,茶水上来,便为自己斟了一杯。她漫不经心啜饮着,目光却依旧落在了窗外那个绸缎庄里。这个绸缎庄装修豪华,里面人来人往,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些高门大户,世家千金。
她目光追随着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心里在盘算着今日卖了多少绸缎,又来了多少新客户。“看来绸缎庄被他打理的不错嘛。”江诗婉把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
突然门口处了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只见叶幼清下了马车,体态端庄挺直脊背进了绸缎庄,跟在她身後的两个婢女向迎接她们的商铺掌柜交代着什麽。
这个场景引起了她的注意,江诗婉瞳孔微缩,眼睛半眯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叶幼清进了绸缎庄以後没多久,那些在里面选绸缎的姑娘们都被他们赶了出来。
绸缎庄掌柜派人拿来椅子,又亲自把账册交予她手中。
“看来叶阁老把这些商铺都交予她打理了呢。”江诗婉见此自言自语道,她正看得入神,突然被一“嘭”的一声吓了一跳。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雪白的手拍到了桌面上,再一擡头便对上了国安公主那恶作剧的眼神:“婉儿姐,你看什麽呢?这麽入神,公主我都站在你身後好久了呢。”
只见她打扮得甚是精致,手里挎着个篮子,笑容满面出现在眼前。
“没,只是闲的无聊在这里坐坐。”
“无聊?”国安公主像是猜透了她的谎言,“本公主可见你盯着对面的绸缎庄好久了呢。”
“怎麽打扮得这麽好看,要去见那位公子,司遥吗?”江诗婉不紧不慢转移了话题,冲她微微一笑。
国安公主听此脸色微红,她短暂迟疑後又开了口:“婉儿姐,确实要见一位男子,不过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
江诗婉莫名来了兴趣,她把下巴支到桌上,饶有兴趣盯着她:“哪位男子?长公主,曾经你可是非司遥不可,怎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国安公主听後噘了噘嘴:“婉儿姐,这次我可是认真的,不过你是如何做到漫不经心与我谈论司遥的呢?我可是你的情敌,你这麽云淡风轻的模样,叫我怎麽忍心继续伤你下去嘛。”
她听完微微一笑,“我相信当初你是真的爱他,如今见你这般模样,也相信你已经重啓新的人生了。”
国安公主把篮子里的点心一一摆到桌上:“尝尝这个点心,这可是从西楼买的。”做完这些,她拍了拍粘在手指尖的点心渣,笑眯眯望着她。
“你怎麽知晓我爱吃那里的点心?”江诗婉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漫不经心问道。
“是张田告诉我的,那日你府上有难,裕王派人来你府邸寻找群雁图,只有他陪着我,当晚我们俩为了等你,他把这辈子说的话都完了。”她脸微微一红。
江诗婉咬了一口桂花糕,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发现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不会吧,怎麽可能呢?不对,我肯定是疯了,她猛地摇了摇头。
国安公主坐到她对面,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吃过西楼的点心?”
江诗婉点了点头。
“司遥带你去吃的?”她又点了点头,“不过那日吃的点心,没有你带过来的好吃。”
国安公主双手托住下巴,有些不解:“那里从没换过厨师呢,你别看裕王人不咋地,但他实在有做生意的头脑,西楼被他打理的,俨然成了整个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呢。”
“因为那日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影响了品尝美食的好心情。”
“遇见了谁?”
江诗婉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扬起下巴示意她看对面绸缎庄里的姑娘。
“你说你去西楼吃饭遇到了她?”国安公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幼清啊,表面人畜无害,背地里就是一个小人。”
她狠狠白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两个不是要好的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