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婉立刻酒醒大半,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突然意识到自己酒气浓重,便不好意思地尬笑:“抱歉,谢少卿,小女回去换身衣裳。”
她欲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胳膊。
“回来这麽久了,发生了这麽多事,我们好久未在一起说话聊天了。?”谢司珩穿着深身官服,外表温润如玉,发冠规整,头发根根分明,一丝不茍地梳到了头顶。
今日好不容易,能与江诗婉有了独处的时间,他怎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江诗婉下意识看了下四周,躲开了他。“我们有什麽聊的,”她自嘲地笑道,头偏向了一边。
“你还在怪我。”
她听到这话,面色凝重,擡起眼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不仅怪,还恨。”
“阿婉,我深知对不起你,你要给我机会弥补。”
“弥补,怎麽弥补?”江诗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金钱,地位?”
她不屑地盯着他,冷哼一声,发出一阵冷笑。
江诗婉盯着清莲别院院中那棵冷清的桃树,“桃花村的那些日子,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她轻声吐出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阿婉,不管怎样,我们已经一起共事了,还共同经历了这麽大的案子,这场浩劫将会席卷整个皇宫,我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我知晓你坚持调查此案,与你为父亲寻仇有直接的关系,只是我们曾经相爱过,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带给我的伤害还少吗?自从亲眼见到你成亲的场面,我的心早已经被你伤得千疮百孔。”江诗婉眼眶微红,她双唇微微颤抖,紧握的手捂在了胸口处。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眼角那颗米粒大小的痣猩红耀眼,也像是在诉说着委屈。“我就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寻仇。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你,我怎麽甘心?”
谢司珩见她情绪激动,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些,“婉儿,你受了不少伤,可我也不好过啊。自从你破坏了叶家的婚仪,叶首辅便对你起了杀心,如果不是我从中多次护你,你都不知该死多少次了。”
“这麽说,我还要谢谢你呦。”江诗婉嘲讽回道。
“阿婉,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要顾全大局,你的小性子要收一收,用尽全力保全自己才是正事。”谢司珩见她依旧没有看清局势,内心焦灼不已。
“现在朱煜死了,如今工部尚书刘承福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你。”
江诗婉见他神情激动,也深知他对自己还残存着些许的良知和关心,便低头深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她怎会不知自己目前的处境,但她一个弱女子能怎麽办呢。
她突然有那些一丝丝的庆幸,幸好凭借自己的能力进了大理寺当差,如果依旧还如从前那般东躲西藏,估计没成为刀下魂,也老早便饿死在路上了。
谢司珩见她似乎听进了些话语,便双手放在她的双臂处,轻声道:“阿婉,如今这种局面,司遥肯定是保不下你了,他的父亲是大商的兵部尚书司国安。你知晓他的父亲吗?他也是叶重的人,”他自说自话,见她并言语便又继续了下去,“如果十年前的那场水患查出些什麽,他就是卷入到此案中,他的父亲也会让他片叶不粘身,你呢?”
“谢少卿关心,小女就当你是说了醉话吧。”江诗婉轻声打断了他。
“可是今日喝醉的是你,江诗婉。”
“谢少卿,您凭什麽三言两语,就把此案定了性呢?你就那麽了解司遥?”
江诗婉冷笑一声。
“阿婉,凭我对男人的了解,他的选择会令你失望的。”
谢司珩有些自信的嘴角上扬。
江诗婉见她这麽早就下了定论,笑了声,“谢少卿,今日醉酒的好像是你。”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欲想回秘阁,却又被他拽住。
“阿婉,听我的,这次我来保你。”
江诗婉顿住,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桃树,“你想怎麽保?”
见他没有回话,便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到大理寺没多久,便自作主张杀了谢瀚海和田华清,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前程吧。”
“凭小女对你的了解,你解决了他们二位後,做到片叶不粘身的是你才对。”
她刚要甩开谢司珩的纠缠,就听到他冷冷的回话。
“十年前那场水患,再继续调查下去,惹火上身的不只是你我,还有满朝的文武。”谢司珩见她依旧固执己见,忍不住痛苦闭上了眼睛。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xue。
“整个朝廷贪墨横行,奸臣当道,是时候撕开他们的遮羞布,还百姓一个公道了。”江诗婉见他终于说出了实情,忍不住一阵冷笑。
“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大奸大恶之人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吗?当今圣上都未打定主意是不是要倒叶,你一个弱女子怎麽和他们斗?”谢司珩终于说出了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