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只是单方面的离开
原来已经隔了这麽远了啊。
走过车水马龙,黑发青年倏尔回望。
为什麽离开呢?
细小的疑惑在心中升起,如尘埃,飘忽的丶纷纷扬扬,像一场看不见的雨沉降的先兆。
差点就忘记,是因为怯懦呀。
胆小鬼碰到棉花也会受伤,而他在预感来临之前,远远离开,
如同涨潮前的寄居蟹,背起沉重的壳,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它们缩回坑洞,将纤弱足肢埋进柔软的砂砾,小心翼翼在狂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翻了肚皮。。。哈,
哼着小曲,悠悠走着。
天边一缕蟹壳青,将要遗忘的片段送回,湿漉漉的,像涨潮的水,薄雾淡蓝,氲散灯红酒绿丶流光溢彩。
哒啦哒啦。。。东京塔遥遥隐没,富士山不见踪影,再见,东京湾,再也不见,横滨。
花的反义词是什麽?蜂蜜丶牛奶丶内脏丶夏天。。。离别是拥有悲剧色彩的东西,人们喜欢说再见,而离别太过严肃,那麽离开呢?
若只是离开的话。。。
离开什麽?
草籽落进土里,水滴溅起落在池塘边,啪嗒,
他将它们都扔了出去,跨过溪流,大步逃得远远的,将一切光影,声音丶和气味都抛在後面,
故作潇洒,是单方面的告别。
从前的人丶事丶生活。。。都封入另一片空间,任遗忘拽得飘摇,顺流而下丶飘走丶或还在那里,等着他回来?
结局未可知。。。无序的发散里,大脑自顾自填上单词,停靠,并将之循环,
那是一张脸,也是一种可能,离开了——[]。
■放下戒心的话
[]括号中的那个人,最初时,是什麽样的呢?
——灰败的,没什麽光,像一栋死气沉沉的病栋,
立在那儿,与城市格格不入,是无人问津的一小块荒隅。
这便是太宰治对雾岛栗月最初的印象了。
当那双暗绿眼眸看过来时,他察觉到了不同,——那是游离于人群之外,任何生活在正确轨迹上的人都不会有的某种特质。
——披着假壳,僞装如常。。。在这一点上,他们竟可以说得上是相似了。
同样的困惑流于他们的双眼,同样的不溶藏于内壳,
他和他都默契地掩饰怪异,漂浮于群落之外,谨慎又胆怯地观察丶注视[世人],与[人世]。
——为什麽,对于行进的行为丶感知的信息,人们如此理所当然?
能自行于[公认]钢索之上,仿佛只依旧本能便足以生存下去,而[公认]却千差万别,甚至毫不相干?
不解,他们都断了线,失轨于水泥铸造的摇篮外,在生灵的最外围,游荡丶漂浮,
就这样,一片影子,与另一片,缥缈的虚无,相遇了,遥遥相望,也彼此对视,
但他不曾放松警惕,
他深知孩童的可怕,一如了解曾经的自己。
何况,那还是一个轻易就骗过了魏尔伦,拿到过[核控制器]的家夥呢。
于是,第二次独处丶抑或交锋时,他几乎杀死对方,就像去扼杀一种可能,或早在那时,他已有某种预感。
杀死一个人意味了什麽,——碰触生命,还是,通过生命碰触死亡?
他不明白,却仍记那时,
发丝轻扫过手腕,那张冷汗淋漓的脸,无力发白,如一具柔软的白瓷,
其上静止的眼睛,绿湖光波摇曳,深处却是,一片近乎荒诞的寂静。
当躯干于他掌下痉挛,呼吸逐渐静止,生命一点一点流失,他却觉得对方的挣扎太过敷衍,
明明是和他一样的虚无,不曾渴求死亡,也毫无存活之念,明明如他一般。。。
他没能杀死对方,雾岛栗月就此进入港。黑。
会被异能无效化吓到,总爱无意识地发呆,呆得有点可爱。。。父爱泛滥如织田作丶与没脑子的蛞蝓。。。大部分人总轻易被这种像猫咪一样的生物所迷惑,但他从不被表现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