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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土匪的眼线(第1页)

寒露把云狄的晨雾染得蓝时,“救命桥”的石板上结了层薄霜。林晚秋提着药箱往流民棚走,刚过桥就看见个陌生的货郎蹲在“共暖堆”边,正用草绳捆着散乱的干柴。他的货担上插着几面小旗,蓝底白字写着“南货北运”,旗子边角磨得毛,像被风沙啃过。

“新来的货郎?”林晚秋停下脚步,药箱的铜锁在晨雾里闪着冷光。货郎猛地回头,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上有道新鲜的疤痕,像被刀划过不久。他手里的草绳“啪”地掉在地上,干柴滚了一地,混着霜粒出细碎的响。

“路过,歇歇脚。”货郎的声音哑,像吞了把沙子。他慌忙去捡柴,手指在接触干柴时顿了顿,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簌簌往下掉——那不是云狄的黄土,是山里的腐殖土,带着股潮湿的腥气。

林晚秋的目光扫过货担底层,那里露出半截麻袋,袋口的粗麻绳打着个特殊的结——三股绳绞成麻花,尾端留着三寸长的穗子,是黑风寨土匪常用的结法。去年有个被劫的商队说过,黑风寨的人都爱打这种结,说是能“拴住财气”。

“这柴是‘共暖堆’的,谁都能取,”林晚秋弯腰帮他捡柴,指尖故意碰到他的手背,冰凉刺骨,不像走南闯北的人该有的温度,“只是得记着,取多少,开春补多少,这是云狄的规矩。”

货郎的手猛地缩回去,像被烫着似的。他把柴胡乱塞进担底,扁担往肩上一扛,脚步踉跄地往盐仓方向走,货担晃得厉害,里面传出铁器碰撞的脆响——不是针头线脑该有的动静,倒像短刀或匕。

林晚秋望着他的背影,帽檐下露出的头里藏着片枯叶,是后山松树林特有的马尾松针。她往手心呵了口气,转身往刀疤脸的毡帐走,霜粒在药箱上化了,留下串湿痕,像串没说出口的警告。

刀疤脸正在给盐仓的木门上油,松节油的味道混着盐腥气,在晨雾里漫得很远。他的独眼盯着木门上的狼头刻痕,油布在木纹里擦出白沫,像在给伤口上药。“那货郎不对劲,”林晚秋往他身边站,“手上有新疤,担子里有铁器,还打黑风寨的绳结。”

刀疤脸的油布顿了顿,独眼里的光瞬间冷下来。他往盐仓后墙瞥了眼,那里有个半人高的狗洞,是以前守仓的狼狗进出的通道,后来狼狗老死了,洞就用石板堵着,昨晚他还看见石板是好好的,此刻却歪在一边,露出的缝隙里塞着片松针。

“我去会会他,”刀疤脸把油布往桶里一扔,铁链子似的粗胳膊往胸前抱,“黑风寨的杂碎敢摸到云狄来,正好让他们尝尝盐卤浸过的拳头是什么味。”

“别打草惊蛇,”林晚秋拉住他,“去年他们劫了三拨商队,官府围剿了两次都没抓到头目,说明他们在附近有线眼。这货郎说不定只是个探路的,得顺着他找根源。”她往盐生娘的毡帐努嘴,那里飘着炊烟,“让盐生娘探探他的底,女人家问话,不容易露破绽。”

盐生娘正在烙麦饼,鏊子上的饼子鼓起金黄的边,麦香混着奶渣味,把毡帐塞得满满当当。货郎果然在毡帐群外徘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盐仓的方向,手指在货担绳上打那个三股结,打了又解,解了又打。

“客官要不要尝尝?”盐生娘用木铲敲了敲鏊子,饼子的焦香立刻飘过去,“新麦烙的,掺了点茶碎,越嚼越香。”她往货郎手里塞了块饼,指尖划过他的手腕,那里有圈浅淡的勒痕,像是常年戴着手铐或铁链留下的。

货郎咬了口饼,眼睛却瞟着不远处的“共田”,五个孩子正在田里收最后一茬荞麦,石头挥着小镰刀,桥生用木叉拢麦秸,盐穗蹲在田埂上捡掉落的麦粒,身影在晨雾里忽隐忽现。“这几个娃是你的?”货郎的饼渣掉在衣襟上,“看着倒壮实。”

“是学堂的孤儿,”盐生娘往鏊子上添了勺油,油星溅起来,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云狄的人,不管是谁,见了难处都搭把手,不像有些地方,人跟狼似的。”她故意把“狼”字说得很重,货郎的喉结明显滚了下。

货郎掏出几枚铜钱往毡帐里扔,说要买两尺蓝布。盐生娘转身去取布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管,往里面塞了张纸条,趁她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塞进“共田”边的茶苗地里,竹管上还绑着片松针。

等货郎走远了,盐生娘赶紧往茶苗地跑。茶芽正好在地里拔草,看见她扒拉泥土,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婶子,这是俺们种的‘报恩茶’,不能踩。”他的小手扒开土,竹管露了出来,管口的松针沾着新鲜的泥土,像刚埋下的骨头。

林晚秋用小刀剖开竹管,里面的纸条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盐仓,旁边打了个叉,下面写着“初三夜”。字迹潦草,墨色灰,是用烧焦的木炭写的,和去年黑风寨留在商队尸体上的恐吓信笔迹一模一样。

“他们想初三夜劫盐仓,”刀疤脸的拳头捏得咯咯响,独眼里的血管突突跳,“去年冬天就听说他们缺盐,没想到敢动云狄的主意。”他往茶苗地啐了口唾沫,“这杂碎把信藏在孩子们的地里,是嫌命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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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宇带着兵卒赶来时,货郎已经走出了云狄地界,往黑风寨的方向去了。跟踪的兵卒说,货郎在“救命桥”的桥洞下停了会儿,好像在等什么人,后来见没人,就把担底的柴捆扔进了桥洞,柴捆落水时,溅起的水花里混着铁锈色。

“柴捆里藏着人,”陆承宇往桥洞下看,浑浊的水里漂着几根麻绳,正是货郎担上的那种三股绳,“他们不止一个眼线,这货郎是把消息传给桥洞下的人了。”他让人把桥洞的水抽干,泥里果然埋着把短刀,刀柄缠着的布条上绣着个“风”字——黑风寨的标记。

老秀才听说了这事,把孩子们叫到学堂,沙盘里写了个大大的“防”字。“这字左边是‘阝’,像道墙,右边是‘方’,是规矩,”他用树枝划着笔画,“守住规矩,筑牢墙,坏人就进不来。你们记住,看见生面孔,别跟他说话,别接他的东西,这就是你们的墙。”

石头往“防”字上撒了把盐:“这样墙就硬了,像盐仓的石头,砸都砸不碎。”他把纸条上的“初三夜”记在心里,说要那天晚上去盐仓守着,用他晒的盐砸土匪的脑袋。

桥生没说话,只是往沙盘边钉了个小木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字,旁边画了把叉。他把木牌插在“共暖堆”边,说要让狼看见,这里有火,有刀,还有不怕他们的人。

盐穗把那根绑着松针的竹管洗干净,往里面塞了把盐晶,说:“让他们抢去吧,抢回去才知道,云狄的盐是咸的,也是扎嘴的。”她把竹管挂在学堂的窗台上,风一吹,盐晶在里面撞出脆响,像串会说话的铃铛。

茶芽则把那片松针夹在《千字文》里,正好夹在“匪”字那页。他说要让松针记着土匪的样子,等开春采茶时,把它埋在茶苗根下,“让茶香把匪气熏走,再也长不出来。”

初三这天,云狄的日头格外毒,把盐仓的石板晒得白,像块巨大的盐饼。刀疤脸让牧民们把盐仓的麻袋都搬到毡帐里,表面只留几个空袋,又在盐仓的梁上挂了十几个装满盐卤的瓦罐,罐口用棉线缠着,线头系在门框上,只要有人推门,瓦罐就会掉下来,把人浇成盐柱。

陆承宇带着兵卒藏在矿洞里,矿道深处的通风口被拓宽了,能看见盐仓的后门。他让兵卒们把拆下来的旧木支架堆在门口,支架上淋了松节油,只要点火,就能烧成道火墙,把土匪堵在里面。

孩子们也没闲着。石头和树根在“共暖堆”里埋了把火折子,上面盖着干茶枝,说等土匪来了就点燃,让烟火呛他们;桥生在“救命桥”的桥板下钉了几块尖木片,木片上抹了盐卤,说能扎穿土匪的鞋底;盐穗往每个毡帐的门帘上挂了串盐晶,只要有人碰,就会出“叮叮”的响;茶芽则把那本夹着松针的《千字文》放在学堂的桌上,说要让土匪看看,字也能当刀子用。

黄昏时,货郎果然又出现了。他换了身粗布短打,货担里插着把镰刀,看似要去割草,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盐仓的空麻袋。他在“共暖堆”边蹲了会儿,假装烤火,手指在柴堆里划了个圈——黑风寨的暗号,意思是“里应外合,三更动手”。

刀疤脸在毡帐里看得清楚,独眼里的光像淬了盐卤的刀。他往盐生娘手里塞了把匕,刀柄缠着羊毛线:“要是他敢动孩子们,就往他心窝子捅,别手软。”盐生娘把匕藏在围裙里,麦饼的热气把刀柄焐得烫,像块跳动的石头。

月亮爬上山头时,云狄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共暖堆”的火还燃着,松枝的清香在夜色里漫得很远,像根无形的绳,把所有藏着的眼睛都串在一起。林晚秋坐在学堂的油灯下,药箱里的银针排得整整齐齐,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比刀还利。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盐仓的后门突然“吱呀”响了声。货郎的身影像条蛇似的钻进来,手里举着短刀,脚步轻得像猫。他往空麻袋堆里摸,嘴里还哼着黑风寨的小调,哼到“抢盐抢粮抢婆娘”时,梁上的瓦罐突然“哗啦”掉下来,盐卤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疼得他嗷嗷叫,像被扔进了滚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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