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道:“毒性太强,有些鱼没撑住。女儿是想请示,祭祖与芦笙舞等事宜,是否该由阿缪与我一起完成?”
圣女和圣子的职责相差无几。
阿眠补充道:“若不邀请他参与,我担心七伯伯会有意见。觉得我们不把圣子当回事。”
仡莱煌鼎冷笑半晌:“他想让阿缪继承东西苗寨,开了这个先河,其他分苗如何想?阿缪生性懒惰,让他吃苦是不行的。你怕得罪东半苗,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叔祖,堂叔。”
往年,耆老们会先起个头。有了圣子和圣女,这才放手让小辈们操办。
阿眠的面纱抽了点丝,云虫鼓动之后分散面纱的边缘,她摘掉面纱放在可合并的小篓里:“叔祖他们年事已高。我会通知阿缪的。阿忱和族人相处得还可以,我想请她参加姑娘节的热闹。”
阿忱的腿脚恢复得不是很快,没法参与体力大的仪式,感受下氛围是可以的。
“你对她过于热心。”仡莱煌鼎肯定道。
女儿喜欢女子的事,他是知晓一二。
自己活着没人非议,死了可就成为别人针对的事。
仡莱煌鼎转过身,道:“秋暮,看重皮相是能让人心情好,但她是龙锦綉的孩子,你该知道她将来会和谁缔结良缘。”
他这般挑明,也是为了秋暮好。
阿眠眼神淡定:“女儿不过是欣赏中原人的外貌。有堂叔的前车之鉴,如非女儿想嫁娶的,必然不会越界。”
这些天一味地看着卫忱欢的脸,她内心也知道有天会厌倦,谈不上情爱。
仡莱煌鼎道:“阿缪指望不上。为父定当为你排除万难,让你坐好西乡苗王的位置。到那时,你想和在一起,你说了算。”
卫忱欢最好没有别的目的。
仡莱煌鼎唤来夜鹰,帮忙打探瑢国的近况。
阿眠却道:“父亲这样想,七伯伯不会同意。”
仡莱煌鼎掌心的红蝎子摇着尾巴:“这不是由他说了算。我还没死,有权改变主意。阿缪那混账管不好这里。”
阿眠让父亲三思后,道:“他目前是其他人眼里合适的继承者。女儿还想偷会懒。”
东半苗的人打过来,她最担心的是父亲与族人。
更不想卫忱欢目睹这一切。
仡莱煌鼎放红蝎子在屋里跑,道:“阿爹知道你为了阿文的事伤心。西乡苗寨不能没落。你七伯伯逼我接受阿缪的过继,其用心昭然若揭,还不如斡旋一次。”
他希望秋暮能意识到,仡莱煌苗这些人对亲情手足,在权力乃至蝇头小利面前是不存在的。
阿眠静默了会,道:“若阿文的死和他们有关,女儿会算清楚。”
苗疆的禁忌里有一条,禁止因私欲残害族人。
阿文身上的伤有蛊虫啃食,有弯刀刺伤。
除了苗疆的人,还能有谁精准找到苗人的死穴?
仡莱煌鼎郑重道:“莫要冲动。”
就剩下这么个女儿,若是也死在阴谋里,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厄难。
阿眠银镯上的金蟾眨了眼,笑道:“中原有句话,有仇必报乃是因果循环。”
她的弟弟本该成为西乡苗王,自己会用尽全力护着。
有些人却在他正成长的年纪,趁其不备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