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野轻声低语:“注册了家新公司,我当法人,不参与经营,员工和客户有现成的,你去管理,行不?”
贺泱:“不。”
蒋四野凝视她小扇子似的睫毛。
原本就低的声染上一些哀戚:“泱泱。”
“我困了,”贺泱忽然在包围圈内起身,“睡哪?”
“。。。。。。”
医生进来帮他换药和挂点滴时贺泱已经窝在沙发睡着了。
蒋四野正把人往床上抱。
医生错愕:“你不能用力,伤口刚结痂。。。”
蒋四野“嘘”了声,示意她别说话。
病床不大,贺泱睡在中央,若蒋四野一块睡,只能侧身躺一点边边。
医生扫了眼,压声,友情提醒:“你太太脸色很差,与其担心,不如帮她安排个检查。”
蒋四野拇指指腹擦过她脸畔。
五天没见,瘦了一圈,抱起来时轻得像块枯木。
“你怎麽知道我担心?”
“猜的,”医生莞尔,“爱会从言行举止中跑出来。”
蒋四野哂了哂:“爱吗?”
说着,他掀睫:“她能看出来吗?”
医生耸肩:“我不知道,因为爱也可以演出来。”
蒋四野:“。”
“作为一名资深的已婚女性,”医生淡定道,“我深知我不能帮任何一位处在婚姻中的女性做出答案,但她看不出来,一定是你的问题。”
“。。。。。。”
医生:“解决问题应该是你的强项才对。”
蒋四野唇角渐直。
嗓音似有若无的颓丧:“有些事我也没办法解决。”
例如生老病死。
例如姗姗来迟的感情,错位的出现。
医生好笑:“你该比我更清楚一条规则,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不要了,这题就解了。”
半空仿佛有把小锤子,生猛地敲到蒋四野的太阳xue。
不要了?
不要了??
这不是他的解决方式。
这是贺泱的。
“哦,对了,”医生故意似的,“不是在说你,我在说你太太。”
“。。。。。。”
医生:“我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大家一块去你们家猎场围猎,结果你喜欢的手枪模型被野狗叼走,为了找回那把枪,你们家那猎场一夜被推平,找回来的手枪也就玩了半天就不要了。”
医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说到这,她戏谑:“哦,这阴影,指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