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之站在迪拜帆船酒店的套房中央,指腹碾过地毯上那抹干涸的血迹,眼底的戾气几乎凝成实质。
破碎的红酒杯、散落的衣物、空气中残留的甜腻香气——
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曾生过什么。
林奕暖不见了。
徐炎站在门口,声音紧绷: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拍到的是清洁车推出去的画面。
裴焰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撒坤在港口验货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裴总今天似乎状态不佳?
当时他只当是挑衅,现在想来,那根本是一种诡异的嘲讽。
查撒坤现在的位置。
裴焰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徐炎迅拨通电话,片刻后低声道:他在棕榈岛的私人别墅,正在办庆功宴。
裴焰之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却在走廊撞见了明薇蔷。
她倚在墙边,红唇抿成一条线,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可开口时,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你还是要去找她?
裴焰之与她四目相对,没有否认。
明薇蔷突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加长宾利疾驰在通往棕榈岛的公路上。
明薇蔷坐在裴焰之身侧,指尖漫不经心地在裴焰之的手臂上游走,目光却透过车窗,死死盯着远处渐近的别墅方向。
明薇蔷当然恨——
恨林奕暖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更恨裴焰之此刻毫不掩饰的焦躁。
但比起恨,她更清楚撒坤的手段。
那个疯子既然敢绑人,就绝不会轻易放手。
与其让裴焰之单独前往,不如她亲自盯着,至少……
焰之。
明薇蔷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声音轻柔得近乎诡异。
待会见到撒坤,别冲动。
裴焰之侧目看她,眸色深沉如墨。
明薇蔷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绷紧的指节:毕竟——
她红唇贴近他耳畔,吐息如毒蛇信子,我也很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如此挂心
裴焰之的指节抵在太阳穴上,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嗓音低哑:她帮我拿到了这次的订单。
明薇蔷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他的手臂,像毒蛇游走:就因为这个?
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裴焰之转过头,黑眸里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执念:她的第一次给了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明薇蔷的胸口。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愈艳丽:所以呢?你现在是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裴焰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林奕暖在赌桌上为他孤注一掷的模样,她被他压在酒店床上颤抖着落泪的模样,甚至她今早离开时脖颈上还留着他昨夜吻的红痕——
他的。
全都是他的。
她还有用。他声音低沉的不像话。
明薇蔷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太了解裴焰之了——
这个从来不屑解释的男人,此刻竟然在向她剖白?
真是可笑。
她忽然倾身靠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吐息如蜜:那你猜……
指尖缓缓滑到他心口,撒坤会怎么对待你的所有物
裴焰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明薇蔷慵懒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看向窗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林奕暖,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别墅大门洞开,泳池边的狂欢声浪扑面而来。
比基尼女郎缠绕在富豪臂弯,侍者托着香槟穿梭其间,而撒坤就坐在二楼阳台,怀里搂着个金模特,似笑非笑地看着闯入的不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