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象,”陆承宇指着天上的云,“开春的云太薄,风又大,怕是存不住水汽。”他顿了顿,看着林晚秋,“我打算再挖三口井,分布在村子四周,再修个蓄水池,把雨水存起来。”
林晚秋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这个男人,总是能未雨绸缪,把一切都想到前面。
“我支持你,”她说,“需要人手,我去叫妇女们来帮忙。”
“不用,”陆承宇摇摇头,“你们种好土豆就行。挖井的事,交给我们青壮。”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担忧:“昨天……是不是想起不好的事了?”
林晚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想起三年前的旱灾了,我爹娘和弟弟……都没熬过去。”
她没说太多细节,可陆承宇已经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爹娘也是那年没的,瘟疫。”
林晚秋愣住了。她从没听说过陆承宇的爹娘。
“我以前在镇上住,”陆承宇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瘟疫来的时候,爹娘把我推出家门,自己留在屋里……”
原来,他也经历过家破人亡的痛苦。林晚秋看着他,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他们都带着过去的伤疤,却都在努力地活下去,守护着现在的家。
“都会好起来的。”林晚秋轻声说,“咱们有井,有粮,有这土地,再大的灾也不怕。”
“嗯。”陆承宇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你在,更不怕了。”
接下来的日子,庄子里的人都忙碌起来。男人们挖井、修蓄水池,女人们种庄稼、纺线织布,孩子们也不闲着,帮着捡柴、喂鸡,整个庄子像上了条的钟,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林晚秋把空间里的玉米种、水稻种都拿了出来,借着“娘家又捎来种籽”的由头,分给村民们。陆承宇教大家做了水车,从蓄水池里引水灌溉,田地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有天傍晚,林晚秋去地窖查看土豆长势,刚走进去,就看到陆承宇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个东西,借着微光在看。
“你在看啥?”她走过去问。
陆承宇吓了一跳,赶紧把东西藏在身后,脸上有些红:“没……没啥。”
林晚秋笑着去抢,他没躲,被她抓了个正着。是块木头,被削成了小锄头的样子,还刻着花纹,显然是精心做的。
“给我的?”林晚秋眼睛一亮。
陆承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看你天天在地里忙活,用小锄头方便点。”
小锄头的木柄被磨得光滑,握在手里刚刚好,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林晚秋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谢谢你,承宇大哥。”
“不客气。”陆承宇看着她,眼神很亮,“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林晚秋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假装看土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地窖里的土豆藤蔓已经爬满了架子,绿油油的,底下结着饱满的块茎,再过一个月就能收获了。
她想起原身的记忆,想起那些在旱灾里枯死的庄稼,再看看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象,突然觉得,原身和她的爹娘弟弟,或许就在天上看着,为她高兴。
“承宇大哥,”林晚秋抬起头,看着他,“等秋收了,咱们办个丰收宴吧。”
“好啊,”陆承宇笑着说,“杀头猪,酿点酒,好好庆祝庆祝。”
“还要蒸土豆馒头,煮玉米粥,做南瓜饼……”林晚秋掰着手指头数,眼里闪着光。
“都依你。”陆承宇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春水。
地窖外,夕阳的余晖透过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陆承月喊吃饭的声音,平凡却温馨。
林晚秋握紧手里的小锄头,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过去的伤痛无法磨灭,但未来的日子,却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就像这地窖里的土豆,埋在黑暗的泥土里,却能积蓄力量,在合适的时机,长出希望的嫩芽。
而她身边,有陆承宇,有庄子里的亲人,有这个能创造奇迹的空间,还有原身留下的那份对生的渴望,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任何风雨。
这个夏天,或许会旱,或许会有困难,但只要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林晚秋抬起头,看向陆承宇,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映着对方的影子,像两株依偎在田埂上的庄稼,根连着根,向着阳光,努力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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