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遗:“你滚啊!”
他伸手,啪得扇了沈自清一巴掌。
老宅沉沉的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高挺的鼻梁在他脸颊上折下鲜明的阴影,鲜红的掌印之外,李拾遗恍惚从他额上看到了一块淤青,似乎是被什麽砸伤的。
沈自清侧着脸,没动。
四周的气氛沉了下来,李拾遗更觉恐惧和不安,他想站起来,然而沈自清抓得更紧了,他慢慢回过头来,灰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他也没有笑了。
李拾遗盯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睛,陡然像被蛇盯住的仓鼠,四肢僵直,一动也不动。
沈自清说:“婚礼会照常进行。”
李拾遗张张嘴,几乎想尖叫出声,沈自清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平静注视着李拾遗颤抖的眼瞳,半晌,弯起唇微微笑了,“李拾遗,你什麽时候能想清楚呢。”
他的拇指摩挲着李拾遗的唇瓣,修长食指和中指都伸进了李拾遗的嘴巴里。
“唔……!”
卫兵丶管家们非常有眼色的退远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李拾遗弓起身体。
“宝宝。”沈自清语调温和,“你今天受了点刺激,可能太冲动了……婚礼的事,再想一想好吗。”
“……”
膝盖被鹅卵石咯得很疼很疼,这些边角柔和的石头,密密麻麻得铺了一地,看似无害温和,然而,李拾遗跪在上面,没有办法改变它,它有它的规矩,顺水则边角愈润,若想硬凿,必要付出代价。
沈自清摸了摸他的脸颊,湿润的拇指擦过青年泛红的眼尾,温柔说:“捡起来。”
他没说是什麽。
李拾遗瞳孔颤抖着,他伏在沈自清怀中,衣衫凌乱,他在地上颤着手摸索着,最後摸到了那支被削掉了所有刺的玫瑰,湿漉漉丶滑腻腻的茎秆,尾部和枝都湿透了,他几乎是痉挛般地抓住了它,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抓住一条冰冷的蛇。
李拾遗恍惚想,不对。不对啊……
他要的玫瑰,不是这样子的,他想要的,想要的是……
想要什麽来着……
他的大脑一片模糊。
不丶他不想要玫瑰,他想要钱,想要……想要很多的钱,沈自清很有钱,而他为了这些钱……
不丶最开始丶他不是只想要一点点钱吗……为什麽丶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玫瑰花瓣黏黏糊糊的粘在腰上,
“喜欢吗。”男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声音缱绻。
李拾遗被他紧紧掐着腰:“……喜……喜欢……”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绝望的呜咽。
李拾遗被男人抱了起来。
但这次他没有再挣扎了。
他望着天上闪动的星星,这些铺就在黑夜中的明亮星星渐渐模糊了。
整个世界都模糊了,只剩下一片湿润的黑色。
後来这片黑消失了,变成了沈宅纹饰优雅的天花板,又变成餐桌上可口鲜美的鱼肉。
他木偶般吃了饭,沈自清喂他一口,他吃一口。
晚上,沈自清牵着他的手,进了卧室。
……
李拾遗蜷缩在床上,手机亮着,是张鸳的短信。
她说厂子第一批猪苗长得不错,已经拿到第一桶金了。
“……”
床头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被削掉了所有刺的鲜艳红玫瑰。
窗外,沈宅巨大的庭院沉浸在死寂的夜色里,只有远处廊下为婚礼准备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幽幽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毫无意外。
他和沈自清的婚礼,也会按期举行。
呜呜呜蚍蜉撼树的小十一好可怜我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