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川撇撇嘴,“敢把老子拍成这样的,也就你了。”
李拾遗:“。”
之後,他们悠悠闲闲地去了白金汉宫,威斯敏斯特教堂,挂满福尔摩斯夏洛克周边的贝克街,又去了格林尼治天文台,拍了本初子午线。
他们没什麽计划,往往是李拾遗说:“想出去走走。”宋京川便开车带他出去溜达,要不就写几个地名让李拾遗抽签,抽到哪儿去哪儿,抽到重复的丶不太想去的再重来。
他们在泰晤士河边散步,平静的河面上有着驳船的汽笛声,舒畅的晚风凉凉的吹在脸上。
宋京川牵着李拾遗的手,忽然开口:“和我在一起总是不高兴吗。”
他们的关系在这样舒缓的旅行中确实缓和了许多。
表面上来看的确如此。
李拾遗想了想,说:“没有总是不高兴。”
又说:“你……你别这样抓着我。抓太紧了,难受。”
宋京川松了松手,两个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似松似紧,有点暧昧。
宋京川不经意说:“那和我在一……”起吧。
李拾遗心中骤然一跳,莫名地恐慌浮上心头,他忽然转头:“鸽子!!”
说罢就扯开了宋京川的手,跑了过去。
勾在一起的手一下就分开了,馀温太浅,让泰晤士河清凉的晚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宋京川低低地啧了一声,提步紧紧跟了上去。
在英国呆了两周,终于啓程回了国。
这场旅行有点过分的温情了,以至于李拾遗竟无法据此揣测到宋京川的想法。
又或者他揣测到了,但揣测出的结果令他心慌,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他宁愿宋京川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星玩具,因为这是一种单纯的,不关乎感情的欲望,这种欲望最好满足,也最好消减,前者只需相遇瞬间的一时冲动,後者只需要一杯混着盐酸帕罗西汀片的咖啡。
但感情是说不清的。
它就像一场疾病。
这甚至可能是比阳痿不举更难根治的顽疾,宋京川投石问路,李拾遗无药可医。
李拾遗最无法接受的还是自己的计划因此功亏一篑,他原以为宋京川硬不起来以後他们就能和平分手,谁知宋京川不跟他上床,竟然悠闲地跟他玩起了感情游戏。
李拾遗心里急得冒邪火,但也只能一路装傻。
毕竟宋京川跟他玩感情游戏的时候,相当礼貌绅士,尽显出一个风流公子哥追美的翩翩风度,装得倒是人模狗样。
只可惜李拾遗早就已经被那满是道具的地下室寒透了心。
宋京川唯我独尊,他们的阶级差距又实在太大,李拾遗实在不敢想象他们在一起之後的生活。
但他也不敢真惹恼了他。
他知道宋京川是个相当聪明又狠心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其实耐心不是很多。
所以对宋京川的追求,李拾遗就秉着不拒绝,不喜欢,不讨厌,都可以的态度。
但也总不能这麽下去……
李拾遗虽然没谈过多少恋爱,但他是男人,他知道男人付出的越多,就越是难以收场,尤其是感情。
回国的飞机上,李拾遗越想越沉重,不敢跟宋京川多说话,干脆假装睡觉。
宋京川悠闲地拿着水果过来,看见李拾遗睡着了,也没叫醒他。
这次旅行宋京川感觉还不错。
虽然李拾遗的态度有点不冷不热,玩一会儿就喊累,但考虑到李拾遗在服用精神药物,宋京川觉得这种状况还算情有可原。
他可真是个有耐心且十分大度包容的好男人啊。
李拾遗这条件,提着灯笼在全世界找,估计也找不着比他更好的了。
再换位思考一下,李拾遗吃了药都肯陪他出来溜达,嘴上不愿意,身体还是很诚实。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他的吧,就是嘴硬。
宋京川正兀自感动,手机却忽而震动了。
血检报告出来了。
宋京川翻了翻,眼瞳渐渐冷了。
他脸上的笑消失了。
他捏着手机的手用力,指骨几乎青白,过了好久,他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