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李拾遗落到他手里,还不知道怎麽玩。
而且,沈自清现在也没有戴订婚戒指。
但方理只能赌一把了。
他赌沈自清对那个叫李拾遗的人,的的确确有感情在,只是迫于某些原因,不能把这段关系摆到台面上来。
他能混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源于他对某些事高超而敏感的直觉。
方理忽而说:“对,我知道沈先生的意思……”
他咽了咽口水,“方淑然走了,但是,谁都知道丶您和方家订婚了,这突然取消也不太好。”
沈自清笑了一声。
方理紧紧盯着沈自清:“您要是对当初的订婚的对象非常满意丶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取消……”
方理又说:“我认识一个人,跟宋京川有点关系……或许可以帮到您。”
沈自清温和说:“方先生,您能帮我什麽呢。”
“让您心里的人。”方理说:“成为您……名正言顺的妻子。”
咔哒。
茶杯盖敲下来。
沈自清脸上突然没有了表情。
沈自清:“方先生,您最近行事,真是越来越荒谬了。”
他说:“常助理,送客。”
*
方理看着高高的沈氏大厦,心中一片冰凉,他浑浑噩噩地走在外面,手机却忽然响了。
常助理:“关于投资的事情,明天可以来谈一谈。”
方理呆滞两秒,顷刻间,巨大的喜悦如海浪一般,骤然淹没了他。
常助理放下了手机,“已经通知方先生了。”
沈自清嗯了一声,道:“另外,李拾遗母亲的事情不用压着了,让宋京川把人带走转院吧。”
常助理一怔。
虽然不知道意图如何,但他还是照办了。
*
李拾遗蹲在药柜子前,反复盯着手里的精神药物看。
治疗焦虑症的,盐酸帕罗西汀片。
这药有个副作用,会致阳痿。
截至目前,他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暧昧地提起,宋京川以前是不能人道的。
他隐隐能猜到宋京川纠缠自己的原因,但不是很确定。
无论如何,宋京川如果硬不起来,那至少李拾遗就不必非得做宋京川的情人,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李拾遗当然知道这是在老虎脸上捋胡子,但他真的受够了。
他好不容易从疗养院出来,拿着一笔巨款,生活充满蓬勃希望,但现在,一切又都毁了,不仅如此,他症状复发,又开始反复焦虑丶抑郁了。
宋京川大概查了他之前的病历,每天都会监督他吃药。
宋京川捏了捏他身上的肉,说:“怎麽那麽难养呢?天天也没亏待你吧?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怎麽还这麽瘦?”
又捏他的肉,还不满意:“一点肌肉也没有,软成这样。”
李拾遗把手抽出来,不让他摸。
宋京川啧了一声,不高兴,“家庭医生还说你心理疾病又严重了。”
李拾遗其实最受不了宋京川的,还有一点,便是没话讲。
宋京川是完完全全的感官动物。
爱丶存在丶感情丶哲学,对宋京川而言,实在没意义。
一件事物趋向于玄奥,那就趋向于虚无,而虚无约等于不存在。
不存在就没意义,没意义就不需要思考。
“不是,你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什麽啊?我就不懂了,有吃有穿的,你整天有什麽好想的?天天带你出去玩,到底哪里不满意?”
李拾遗一声不吭。
“不说话?”宋京川瞪他:“李拾遗,你冷暴力我?”
“你有什麽问题你能说吗?”宋京川说:“沟通,沟通懂吗?”
李拾遗忍无可忍:“我不说你就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