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清面无表情地把西装递给管家,却听见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李拾遗从二楼下来,他穿着宽松的睡衣,穿着软软糯糯的拖鞋,露出的一截脚踝白玉似的,木质旋梯通明的灯火照在他身上,那乌黑的眼睛,一霎流光而溢彩。
他有点小声地说:“你回来了。”
沈自清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叫:“拾遗。”
他露出一个微笑,神情放松了许多,“第一回下班见你下来,我很高兴。”
李拾遗走过来,主动抱住了他,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沈自清的胸口。
男人身材高大,李拾遗又太瘦了,沈自清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後脑,往下一摸,青年脖颈细腻的皮肤柔滑,温热,熨帖。
好乖。
温婉,贤淑,听话,像他理想中的妻子。
沈自清又去摸李拾遗的头发,很软,太软了,手感很好,再长些就更好了。
李拾遗感觉到了男人贴着自己肚子的偾张,手指有点发抖,他听见沈自清问:“还没吃饭吗。”
“没有。”李拾遗仰头说:“等你回来吃。”
他说话声音很慢,眼睛却被灯火照亮了,柔和而动人。
“……”沈自清盯着这样一张脸,许久後,才压下那种满溢的柔软,说:“抱歉拾遗,我回来晚了。”
沈自清摸他的脸颊,温柔说:“先吃饭吧。”
……
李拾遗跪在床上,脸色潮红,一下下被贯穿,男人慢条斯理地掌控着所有的节奏,是哭是笑,全然无法自持。
但後面,男人也有些失控了。
李拾遗渐渐无法承受。
他拽着床单发抖,想爬远一点,但很快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拽回了身下。
“宝宝。”沈自清手臂环过李拾遗的腰,嗓音沙哑温柔地哄,“再吃一点好吗。”
李拾遗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自己被一双灰色的眼睛攥住了灵魂,浪潮一般的难以操纵感受令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眼泪汹涌而出。
沈自清不容置疑的节奏,将他彻底淹没。
他无处可逃,只能颤抖着承受,最後一丝呜咽都被撞得粉碎,直至意识模糊。
沈自清吻他的泪水,压抑的情绪在极致的快意下一扫而空,他珍惜地吻着李拾遗濡湿的眼尾,鼻尖,嘴唇,手指的薄茧蹭过李拾遗的腰窝,“好乖。拾遗,宝宝,好乖。”
……
事罢,沈自清抱着他去清理。
李拾遗疲惫困倦,睁不开眼,他被水洗得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沈自清肌肉分明的胸膛,像只落水的小仓鼠,带些无意识的乖巧和依赖。
沈自清喉结滚动了一下。
洗完後,李拾遗缓了过来。
他睁开一点点眼睛看着沈自清,过了一会儿说:“梧桐树没有了,好伤心。”
他在床上刚刚哭过,此刻好像真的是一副很伤心的样子,鼻尖红红的,带着一点难过的哭腔。
沈自清顿了顿,他往窗外看。
晚春初夏,园里已谢尽了桃花。一种莫名感受,又悄然萦上了他的心头。
沈自清摸摸李拾遗的脑袋,没说什麽。
李拾遗一觉睡醒,拉开窗帘,就看到了那棵小梧桐。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棵沐浴在晨光中的小树苗上。
李拾遗问管家:“我可以给它浇水吗。”
管家咳嗽了两声,干巴巴说:“可以。”
而不久後,那棵被掘走的大梧桐树桩漆了桐油,改造成了个半人高的小桌子,放在了花园里。
几日後。
沈自清的办公室大门被宋京川一脚踹开。
安保猝然拦阻:“宋先生!”
“滚你妈的,别挡着老子。”
宋京川把人搡开,逼视沈自清,“李拾遗在哪儿?”
沈自清不紧不慢地合上了钢笔盖,掀起了眼皮,语调平平,“我怎麽知道。”
“沈自清你他妈够阴的啊!”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傻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