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开了。
Raven站在门口,他个子有点太高了,门框有点低,他微微低着头,问他,“怎麽了?”
李拾遗喉结滚动,晃荡的心,一下就定了下来。有一瞬间,他看着Raven,几近想要哭出声来。
他咽下哽咽,强作镇定,自然地说:“没……没事。”
他小声说:“我没事。”
他的嗓音无意识地逸出了一丝哭腔。
Raven看他一会。
李拾遗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乌黑的眼睛里晃着泪光。他偏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助无力,就好像内心深处有什麽东西,被活生生的打碎了。
他好像一只不能再独立飞翔的小鸟,但也不肯全然依赖强者的投喂,若即若离,往前爬行的时候,落下一地羽毛和血迹,但不肯叫人看见眼泪。
但他不知道。越是这样。便越是容易勾动野兽内心深处的贪婪,和肆无忌惮的渴望。
raven喉结滚动一下,点点头,回到了客厅。
由于李拾遗很抗拒男同Raven的靠近,他这两天都是睡的客厅的沙发。
但这对Raven来说,并不辛苦。
李拾遗闭上眼,这次却有点睡不着了。
raven这两天一直睡在客厅。
他想到了客厅墙上的弹孔。
李拾遗睁开了眼睛,望着卧室天花板。
客厅的沙发正对着窗。
那天的子dan击碎了玻璃,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经过沙发,只击中了客厅的後墙。
沙发是靠着墙的。
如果枪口角度往下一点呢。
这里是曼哈顿下城区……
客厅的灯还亮着。
夜深人静的,如果raven站起来,陌生人从窗外看,能看到他的影子。
正在加班处理积压工作的raven听见了脚步声,他擡起眼。
李拾遗穿着棉绒拖鞋,雪白的脸颊上,乌黑的眼睛映着客厅的灯光。
“你……”
他仿佛下定了什麽决心似的,“等会,来屋里睡吧。”
Raven看他。
李拾遗迟疑道:“客厅,不太安全……”
Raven点点头:“好。”
*
raven看着李拾遗快步消失在卧室门口。
他的视线又移到了茶几上,那里放着一个系着丝带的玻璃花瓶。
玻璃花瓶里,是沾着水珠,已经被修剪过的漂亮茉莉花。
历经跋涉和苦楚的茉莉,嫩白色的花苞低着头,看着精神不振。
raven将营养液倒进花瓶里。
但给的不多。
只有一点点。
毛子哥(坚信:强扭的花最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