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遗:“。”
那还谈个几把?
李拾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不要命的冲动再次按下去,和善说:“……那分手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沈松照垂下眼,平静说:“先吃饭吧。”
说罢,斩骨刀砍下去,只听“当啷”一声,鱼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李拾遗:“…………”
李拾遗嘴唇苍白,瞳孔颤抖地望着沈松照,看起来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茉莉。
好难。
他低头,有点难过地想。
在一起容易。
相爱却好难。
“……对。”李拾遗勉强附和说:“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沈松照默不作声地切了鱼,锅里把鱼炖上以後,便去拿了药吃了。
李拾遗看他吃药,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一顿饭吃得没一点声儿,沈松照拿了酒过来,调了一杯蓝色夏威夷。
李拾遗眉头蹙起来,他勉强说:“不了吧。”
沈松照垂眸望着他,说:“都要分手了。喝一杯吧。”
李拾遗想对面还没发现他已经知道他是沈松照,而他和raven平时也会喝酒,便也没多想。
管家来收拾餐桌上的残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一开始不想喝,但李拾遗心里有事,不自觉一杯见了底,raven又给他倒了一杯。
玻璃如水,荡漾着彼此清澈的透明光阴。
李拾遗抱着酒瓶,脸贴着玻璃杯,鼻尖带着些晕出的光斑,有一粒落在了唇珠上,他疲惫想。
好累。
他喝多了,眯着眼看沉默的沈松照,看他露出锁骨的昂贵衬衫,他看了一会儿,神游想,沈松照到底在想什麽呢。
他为什麽要假死呢。
而他……
李拾遗出神般,去摸他露在外面的健硕手臂,他这样太撩人,沈松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点火……”
一杯伏特加喝完也跟水一样,没有一点醉意,但李拾遗摸他一下,他就有反应了。
李拾遗有点生气地抽手,“放开!”
沈松照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微微松开了他。
那些缠绕于精神世界为他带来痛苦的隐疾,混着浮动的恨意,令他墨蓝色的双瞳隐隐染上了一种病态的微红血丝。
可这恨意不像是对李拾遗,倒像是对自己。
他恨李拾遗下贱。可更恨自己的卑贱。
李拾遗是钻石他爱钻石,李拾遗是珍珠他爱珍珠,李拾遗成为了泥里肮脏下贱的鱼目,他也要把它捡起来,封进美丽的琥珀里,与他同葬。
李拾遗对他的感情无知无觉,顺着他的手往下,摸到了他手腕上昂贵的机械腕表。
冰冷的触感,指针按照纽约时间咔哒咔哒的旋转,充斥着一种优雅的节奏。
他默不作声地去扒拉沈松照腕表的锁扣,白皙的手臂擦过了沈松照的皮肤,整个人几乎落到了沈松照怀里。
raven呼吸微微发紧。
李拾遗一用力,锁扣咔哒解开了。
表带滑落,劲瘦的手腕,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没等李拾遗怔神,他就被沈松照紧紧抱住了。
“不要分手。”沈松照低声说:“拾遗。不要分手好不好。”
李拾遗:“不……唔!”
raven的唇轻轻的擦过青年白皙的耳垂,在他敏感的耳後烙下一个个柔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