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这样遥不可及,
永远遥不可及,永远令人焦灼,日夜痛苦不已。可依然沉溺。
raven平静说:“可是。我很痛苦。”
李拾遗一怔。
男人深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单薄的光,犹如一片永远不会起波澜的冻湖,上面覆盖着终年不化的薄冰,别说痛苦,李拾遗根本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感情的痕迹。
李拾遗:“如果你因为过去那段感情感到痛苦,我愿意帮你……走出来。”
“那麽。”
raven道:“吻我。”
李拾遗:“……”
raven垂眸,嗓音冷硬道:“我想走出来,李拾遗。……吻我。”
李拾遗瞳孔微微一缩,他下意识想说什麽,可是又似乎找不到借口,在他努力组织台词的时候,下颌已经被轻柔的捧起,raven低头吻住了他,唇齿深深地交缠,他咬住了他,像咬住入了全套却依然试图保持距离的可怜猎物,李拾遗觉得疼了,轻轻抽气,他便温柔下来,叼着他的唇肉,水声变得粘稠,破碎的喘息,被吞没进喉咙,他咬着李拾遗柔嫩的舌尖,放纵自己,在此刻尽情沉溺。
白兰地的烈酒味道淡淡的,偏偏又无处不在地包裹了李拾遗,几乎令他窒息。
他掐着花枝的左手揽住了李拾遗的後腰,拥人入怀的瞬间,胸膛紧紧相贴,两颗错位的心脏都在狂烈的跳动,一个是野兽般压抑在冰山之下的疯狂与热情,一个是兔子般在爪牙下孱弱扑腾的慌张与无措。
近乎一场沉重的,单方面的撕咬。
而雪白的玫瑰,在青年被阴影覆盖的纤瘦蝴蝶骨处颤颤地绽放。
李拾遗被亲得喘不过气,他推着raven的胸膛,唔唔唔了好几声。
raven终于放开了他。
青年被亲得满面潮红,他撞到了背後的台子之前,又被raven握住了肩膀,没有碰翻那灿烂的白玫瑰花瓶。
他睁大眼睛,望着raven,嘴唇带着深重的咬痕,肿了。
他有些生气,刚要说什麽。
raven却沙哑着嗓子,说:“李拾遗,我感觉好多了。”
他眉眼深邃,容貌英俊,而白色的衬衫领口因为刚刚的吻松开许多,锁骨处的刺青露出一小串俄文花体字母,再深的看不清了,随着青色的脉搏起伏,像一串禁锢着蛮横野兽的锁链。
raven又给他看表。昂贵的机械表上,指针转动到十二点之前。
现在是纽约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
raven说:“本来,还可以再亲一分钟。”
他话音一落,远方的钟楼,就咚咚咚地响起了零点的钟声。
李拾遗:“……”
对方什麽暧昧的话也没说,也没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否定或肯定的表示,偏偏显得如此无懈可击。
就好像这个吻,真的只单单如李拾遗所言的那般,只是朋友之间,一场单纯的精神治疗。
再不济,李拾遗在今天,答应做他的情人。
所以,这个吻,无论怎样,都不能算是一个错误。
李拾遗语塞之馀,又感到莫名焦灼。
他有一种被侵犯的感受,可偏偏不知哪里出了错。
而raven神色平静地掐断了长长的,带刺的,湿淋淋的白玫瑰花枝,他的动作干脆而冷漠,不在乎那些危险的尖刺。
玫瑰如此柔弱,再多的刺,都无法阻挡被狡猾的敌人掐断咽喉的惨然命运。
他缓慢地将失去了所有尖刺的,柔软玫瑰,湿漉漉地插进了李拾遗的西装口袋。
他按下的手指,隔着玫瑰丶西装口袋和衬衫的阻隔,似有似无地,触摸到了青年的胸膛。
他从那里,感受到了短促而紧张的心跳。
raven知道。
这一刻,没有旁人。
李拾遗的心,只在为他跳动。
渡鸦日记6。15
不可以喜欢宋京川。也不可以喜欢菲利克斯。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