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江疑感觉恢复了些精神,以後吃饭的问题是真真正正落实了啊,高兴的连连点头,这一点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他及时的把住了门框,稳住身体,不让周奇发现异样,笑道:“好啊,阿奇以後就是我的饭票了,可不许赖账。”
周奇腼腆地点点头,接着还是略微不放心地问道:“江老师,你真的没事吗?我看见你下午上课的时候皱了好几次眉,而且你的脸现在好白。”
“我皮肤本来就白。”江疑晃晃手逗他道,示意他不用担心,“今天就不去你家吃饭了,我好困,想睡一会儿,你早点回去。”
周奇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下楼离开了。
既然起来了,索性下楼去提水,他提着两只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上楼,感觉像走在云里,步子都有点飘,好不容易到了宿舍,累得气喘吁吁,把水烧开後倒进浴桶里,又兑了些冷水,尽量让水温高一些,希望能逼走寒气。
直到水温渐渐冷却,他才起身出来,将水倒掉後,再次躺在了床上,泡过热水澡之後舒服多了。他忽然想起来厨房里的菜都吃完了,明天没时间去县里买,想了想,于是拿出手机给出租车师傅打了个电话。
“喂?叔。”
“帅哥,要用车吗?撒子时候来接你?”师傅殷勤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你明天上午能帮我送点菜来小杏村吗?送来之後菜钱和车费一起给你。我要上课,没时间去三清县。”
师傅载了他两次,对他很信任,立即答应了:“要得,你要些撒子菜?”
“十斤鱿鱼,十斤牛肉,十斤排骨,一些葱姜蒜,再帮我带五箱纯牛奶,五箱苹果。”依旧只需要买肉,江疑思考片刻,本来想买一个冰箱,这样就可以一次多买一点储存起来,也可以节省车费,但是之前询问过校长,说这里的电带不动冰箱那样大功率的电器,所以只能干脆让师傅以後隔天送一次,每次换着种类吃,虽然会多花些车费的钱,但至少吃得新鲜。
他算了算全校人数,补充道:“再加30个卤鸡腿。”
“还有撒子嘛?”
“就这些,以後每周一丶周三和周五都来送菜吧,只要送肉就行了。”
“要得要得!”师傅简直要喜极而泣,觉得自己之前许的愿成真了,一定要好好拜拜菩萨。
“明天什麽时候送来?”
炒菜做饭需要时间,江疑眯眼想了想,道:“十点之前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明天准时来。”
“叔,那个时间我有课,可能也没时间去村口取,想再麻烦你送进村里来。”
“不麻烦不麻烦,我以後都直接给你送到学校里。”
“嗯,谢谢了。”
“帅哥,不客气撒!”
刚挂了电话,头痛又开始了,像跟他玩捉迷藏似的,让他轻松了一会接着又突然跳出来,反反复复,江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有一把锯子在拉扯,全身发冷,他裹紧了被子,还是有点冷的哆嗦,于是将头也蒙进了被子里,意识渐渐涣散起来,朦朦胧胧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敲门,听不真切,敲了一会儿又似乎没了动静,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但他记得自己应该是锁了门的,他恍惚中听见来人在着急地叫“江老师”,被子也被拉了下去,露出了头,额前贴上了一只温凉柔软的手,很舒服,他不自觉地往那只手蹭了蹭,过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手被一根毛巾代替,而那人似乎跑远了,门又被重新关了起来,江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
吱呀一声,门似乎又被推开了,这次好像不止一个人,他们低声地交谈着什麽,江疑费劲去听,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麽,可是声音忽远忽近,就是字字不入他的耳朵。迷糊中他感觉身子被人微微擡起来一点,有东西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味道特别苦,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想要侧开头,但是被人轻轻的挡住了自己的脸,接着勺子又送进来好几口极苦的汁水,没咽下去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人赶紧替他抹干净了,还是那只温软的手。然後他被慢慢放平躺好,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掖了掖被子,浅浅的气息喷在了自己脸上,有一丝痒。
“水……我想喝水……”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江疑虚弱的低声说道,难受地皱着眉。
下一刻一只手穿过後脖颈将他的头轻轻抄起来,他的嘴唇碰上了一个杯口,嘴唇被润湿了,像行走于沙漠的旅人久逢甘露,顿时眉头舒展开,江疑就着那只手小口啜饮起来,喝完了满满一杯水。
头痛也慢慢消失了,江疑沉沉地睡去。
“阿奇?你怎麽在这里?”江疑睁开眼,就见周奇坐在椅子上趴在他的床沿睡得香甜,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周奇听见动静立马清醒了,擡头坐起来:“江老师你醒了?”
江疑看着小朋友脸上两个黑眼圈,依稀感觉到昨晚好像有人一直在照顾自己,惊讶的问道:“你在这里守了我一个晚上?”
周奇不自在地瞥了眼别处,道:“爷爷说你感冒了,再加上有点水土不服,所以一直高烧不退,给你喂了点中药,今天再喝两次应该就能完全好了。江老师,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虽然还有点昏昏的,但明显感觉舒服了,江疑点点头:“好多了。”
他起身下床,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两根煮玉米,扭头问道:“阿奇,你带过来的吗?”
“嗯,昨天下午你说想睡觉,我担心你没吃晚饭到了晚上会饿,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你怎麽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