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神识感应,聂纯凌证实了容焃的推测。
当捕捉到仙尊南疏寒那熟悉的气息时,他心中略微安心。
“东南方向,”聂纯凌喃喃低语,“正是返回云缈仙宗的路径……”
紧接着,新的疑惑涌上他的心头,“也就是说,疏寒他来此要人,却并未与夜阑动手,然后……他自己主动离开了?”
“可这……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啊!”聂纯凌惊疑地说道。
“他为了那孩子,连损耗本源的禁术都动用了,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容焃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扇,眼中兴味更浓,“这正是整件事最有趣,也最耐人寻味之处。”
“以南疏寒那护短至极的性子,除非……”他拖长了语调,似在思索考量,“他得到了某种能让他暂时安心的保证。”
“或者,存在着某种迫使他必须立刻离开的缘由。”
“比如,他亲眼确认了那小恩人暂无性命之忧,状态尚可。”
“又或者,他自身的伤势已经严重到容不得他再在此地多做停留。”
说到此处,容焃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与玩味。
“看来,我们这位看似单纯的小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聪慧机灵,也更有手段。”
“能在盛怒的仙尊与偏执的魔尊之间周旋平衡,让一场足以震动三界的仙魔大战,在无形中消弭……”
“啧啧,本君对他,当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聂纯凌脸色依旧凝重,“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疏寒!”
“他动用禁术,伤势必定极为严重,独自一人御空飞行,太过危险!”
“同意。”容焃点头。
随即,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固若金汤、魔气阴森的结界,眼眸深邃,仿佛要将其看透。
“夜阑……这次,算你棋高一着,把握住了时机。”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慵懒却坚定的战意,“游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他周身已泛起绚丽的粉色流光。
聂纯凌也不再迟疑,周身同样流转着凛然仙光。
下一瞬,两道身影化作一粉一白两道惊鸿,循着东南方天际那缕即将彻底消散的冰寒仙气,将度提升到极致,疾追而去。
魔域边缘再次重归死寂。
唯有那带着硫磺与腐朽气息的罡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呼啸着,吹刮着焦黑的土地与扭曲的枯木。
……
与此同时,魔宫深处——
俞恩墨被魔尊夜阑带回寝殿时,泪水仍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浸湿了夜阑胸前的玄色衣襟。
见状,夜阑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床榻边坐下。
原本掌控着无形枷锁的手心一松,镣铐与锁链同时显现出来。
“莫要再哭了,”他抬手擦拭俞恩墨脸上的泪珠,“本座已经依你所言,不与南疏寒动手,你还有何不满之处?”
俞恩墨非但没止住眼泪,反而瘪起嘴抽泣了起来。
有什么不满?
他不满的可多了去了!
先,他就不满自己被锁在这个寝殿里!
可就算他说了又能怎么样?
这狗夜阑根本不可能放了自己。
见少年哭得如此伤心,夜阑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