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重伤的仙尊南疏寒,在飞往云缈仙宗的途中,度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慢。
此刻,他体内灵力滞涩,经脉仿佛被万千冰棱穿刺,隐痛阵阵,气血翻涌。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内腑。
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两道颇为强横的气息,正从后方极逼近。
他凝神感应,其中一道熟悉的灵力波动属于聂纯凌。
而另一道独特的妖力,慵懒中带着几分天然魅惑。
他自然不会认错——
正是妖尊容焃。
此二人联袂现身于此,南疏寒略一思索便已明白。
大概是蔡明轩那几名弟子,担忧他只身犯险独闯魔域,终究放心不下,才辗转求到聂纯凌处。
至于容焃为何同行……
南疏寒此刻状态极差,实在无暇也无力去深究背后的动机。
眼下,仅仅是维持御空飞行的状态,就几乎达到了他的极限。
感知到聂纯凌二人已至身后,他索性不再强行赶路。
身形一顿,便悬停在空中,静静立于翻涌的云海之上。
白衣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背影依旧挺直。
他试图维持仙尊的威仪,却难掩强弩之末的虚弱。
不多时,一粉一白两道绚烂的遁光撕裂云层,精准地落在他身前。
光华消散,露出其中的身影。
聂纯凌一眼便看到南疏寒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身形那微不可察的摇晃。
他心头一紧,立刻上前扶住南疏寒的手臂,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其经脉。
“疏寒!”聂纯凌脸色骤变,声音带着惊怒,“你灵力亏损近半,经脉多处撕裂,内腑还有暗伤!”
“这溯魂寻踪的反噬,竟霸道至此?!”
“无妨。”南疏寒勉力摆了摆手,试图站得更稳,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一点反噬,还撑得住。”
他只字未提自己因心急寻人,曾持续强行冲击魔域结界,才导致伤势叠加、沉重至此的关键。
“你啊你!”聂纯凌见他至此还在逞强,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更夹杂着深切的心疼,“都已经这般狼狈了,还要嘴硬!”
容焃摇曳着玉扇,踱步上前,桃花眼在南疏寒身上打量一圈,了然地轻笑。
“难怪你这冰块脸如此通情达理,肯无功而返。”
“原来不是转了性子,是伤得太重,怕在夜阑面前露了怯,反而救不了人吧?”
他这番话,恰恰点破了南疏寒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之一。
随即,容焃摊开掌心,妖力波动间,一只通体莹白、散着温润光泽的玉瓶凭空出现,瓶身隐约有九道流转的云纹。
“喏,”他将玉瓶递到南疏寒面前,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递一杯水,“别硬撑了,把这个吃了吧。”
南疏寒目光转向玉瓶,又看向容焃,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审视。
他与容焃交情泛泛,甚至偶有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