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对他暗含嘲讽的语气感到不悦。
温见博虽然没什麽表情,但总能轻而易举挑起他的神经。
他也讽刺回去,“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这一幕,似乎多年以前也曾上演过。
“现在民比兵多,你嬴大元帅纵有三头六臂,能短时间将这十几万人集中到一起吗?
还是你秦大将军神通广大,能将这十多万人集中到一起?
一刀切不是办法,别总想着一劳永逸,中了敌人奸计!”
温见博虽然瞟的嬴叔嵇和秦廷,但总感觉指桑骂槐,元帝脸都黑了。
讽刺的意味还在上升。
“温相,你一口一个奸计,总想将突厥人身上的责任撕扯干净,是不是不太合适?”秦廷回呛他。
“既然全员在岗,为什麽还是烧了起来?集中营只在延英殿讨论过,为什麽会传到外面去?种种蛛丝马迹,还不明显吗?”
每一点都说中秦廷的要害,秦廷语塞。
温见博语速极快,吐字又清晰,字字句句都像炮弹一样。
他看嬴叔嵇不服,还想开口,遂反其道而行,先堵死他的话头。
“怎麽,到了这一步,是不是又要旧事重提,说我不该推行民族同化?
西南开荒,年年丰收,充盈国库的时候,怎麽不见你跳出来?明明有更简便周全又不用生灵涂炭的办法,为什麽非得将突厥人屠杀殆尽?动脑子,蠢货。”
温见博虽然盯的嬴叔嵇,但总感觉又被指桑骂槐了一次,元帝脸更黑了。
“现在天寒地冻,你要将他们赶到哪里去?不造反才怪!现在边塞情况不明,你有自信一两个月彻底解决掉长安的胡民吗?别到了开春,边塞进犯,长安又内乱,一根筋变两头堵。”
嬴叔嵇虽气恼温见博,但这一点没得反驳。
他的气焰消下去了,元帝亦然。
温见博骂够了,也见他们冷静下来了,开始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我们目前最首先要做的,就是张贴告文,安抚民心。”
“你说什麽?”元帝又黑了脸。
“怎麽,陛下不愿?”
语带威胁,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陛下是不是看不起自己的臣民?是不是依旧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元帝不说话。
温见博没理他,接着说:
“其次,召集所有金吾卫胡官,暂且休息,城西改派汉官值守,宵禁後每条主路纵横封锁。这一步,可以初步筛查有没有内鬼。
如果依旧发生暴乱,说明纵火者有汉官内应。没有内应,抓捕也会更容易。没抓住?负责抓捕的人一律当奸细,还有履职不力,叠加罪名处理!”
一听到这,嬴叔嵇丶秦廷丶秦城三人的眼神都冷了半分,怀疑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现在秦褚臣丶嬴子骞分别在城西担任校尉丶中郎将,履职不力就算了,奸细?罪名真脏!
但他们随後又想起,他郎舅的儿子邓义禹也在城西任郎将,出事一样要被问责……瞬间没了公报私仇的嫌疑……这才半按下心中的不满。
“没有暴乱,则至少说明两点,要麽确实是胡官主导策划的这次事件,要麽,主谋不想暴露自己,所以选择蛰伏。
不管结论是什麽,至少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至少能拖到秦城将军去边塞,确定没有军情,才能松懈。
事态紧急,依我看,秦城将军准备准备,这几日便啓程吧。”
秦城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温见博难得解释,“等探子一来一回传递消息,太慢了,不如由秦城将军亲自带兵前往,若有突发事件,也能及时应对。”
好麽,一句话,将他亲弟弟天寒地冻还是临近除夕,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边塞,真是过个年都不得安生。
秦廷心里冷笑,眼底却是恨意和杀气,没想到招还被他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