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先说,坚持面圣,说等到了圣前再说,以表诚恳决然。
刘煜衡见她态度激烈,心想她肯定是不喜欢这桩婚事……进宫左右也是为了拒绝这桩婚事……见她闹得厉害,就让她去了。
长公主不放心她的身体,跟着一同前去。
刘煜衡拉不下这个脸面,没去。
哪有人当天就进宫回绝的,多大点事,周旋几天怎麽了,做事怎麽这麽不留馀地,果真是妇人做事……
再者,即便她今天进宫回绝,陛下也会思量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再来问一遍,有什麽用,急什麽?
不过,他倒感觉秦廷的态度有点意思,扭头一个人回书房琢磨此事。
紫宸殿,刘钰拖着病体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不肯起。
“陛下,臣女不想嫁给秦公子!秦公子救了臣女,臣女心存感激,但……臣女喜欢的是嬴子骞嬴二公子!婚姻一事,臣女不想勉强!”
“什麽?”
长公主不知是惊呼她的直白,还是惊讶不知她什麽时候喜欢上的嬴子骞。
元帝瞧长公主的反应有趣,对刘钰的直率也感到有趣。
这小丫头从小聪慧,元帝破格将她从县主册封为郡主,对她很多时候也是纵容,没有责怪她圣前失礼。
“看你娘的反应,她都不知道你喜欢嬴子骞,钰钰,你怎麽就喜欢上嬴子骞,什麽时候喜欢上嬴子骞的?”元帝略带揶揄。
“可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长公主头痛扶额。
“臣女……臣女是一见钟情!”刘钰坚定地说。
“呵呵……”元帝轻笑,“你就算再喜欢,朕也得先问问嬴元帅和嬴二公子的意见不是?先回去吧,把病养好再谈,看你小脸白得……”
他摆了摆手。
出宫的马车上,刘钰卸了压力,整个人开始发冷,她依偎在长公主肩膀,冷到发抖。
“钰儿,你见怎麽样?难受吗?”
长公主着急地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
“娘……我在曲江池时,晕得突然……我怀疑……是不是那些糕点有问题……还是茶水……我不知道……”
这也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长公主一愣,“那些茶水糕点……都是咱和其他官家女眷丶贵妃娘娘们一起吃的,娘也吃了不少,也没见晕啊……会不会你想太多了?”
无凭无据,这也是刘钰一开始无法向家人,向陛下说明的原因。事到如今,她也无法追究了。
她喜欢嬴子骞是真,现在只希望能赶紧拒掉秦家的婚事。
消息很快传到秦府,当时秦家父子三人都在书房。
秦褚臣只见兄长秦褚定手握拳头,几乎咬牙切齿地沉声自语:“看我怎麽废了他……”
主位的秦廷盘着手串,目光收敛,沉思,一语不发,专心到似乎没有听到秦褚定危险的发言,又似乎已经习惯这些血雨腥风的话语。
秦褚定临走前,他也只是简洁地嘱咐一句:“别闹出人命……”
晚上,温振被秦褚臣叫去金风月苑喝酒。
他去到时,同桌的还有上次一起的林城东丶邱杉。
秦褚定求娶清云郡主一事,半天时间已经“传遍”宫里宫外,尤其清云郡主当天带病入宫,和陛下谈的什麽,无从得知,引人想象。
温振看秦褚臣闷闷不乐地喝酒,心想他也许真的喜欢清云郡主……
他也坚信秦褚定想迎娶清云郡主,是为获得其父中书侍郎刘煜衡的支持……
党争到最後,亲哥夺走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知秦褚臣作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