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看他眼睛都醉得快直了,才放下心,赔笑道:“爷,茅房前面左转!”
看胡世冲摇摇晃晃走後,这打手转身,完全变了一个脸色,命人将温振拖回柴房,不仅将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看到自家兄弟受伤惨重,几人泄愤地对温振拳打脚踢。
乖乖!可真疼!
无论如何,温振都只能受着,蜷缩着身子,尽量减少伤害。
他还有暇心,苦中作乐地自嘲,身手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差了,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胡世冲未去茅厕,而是走出打手们的视线范围後,直接拐弯,满脸惊悚地出了玉露楼,小步疾走,冷汗直流。
道政坊的虾蟆酒名动长安,是爱酒者的必去之处。
自从金风月苑被查封,他就少去平康坊。和温振闹掰後,也不想去西市了,因为以前总和温振去西市鬼混。
好不容易重新寻得一处喝酒的去处——东市附近的道政坊玉露楼,却没想到竟在这看见温振。
虽几年不见,温振又邋遢落魄得像难民一样,他还是通过声音,一把就认出了他。
温振的声音对他有一种魔力,听到就不自觉跟着他的话行动。
可他把温振话里的“嬴子骞”给忘了,昔日他和嬴子骞水火不容,怎麽可能会找嬴子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知道温振在求救,下意识想起的是温振的表兄,那个护犊狂魔邓义禹。
他嘴中不断念叨着邓义禹的名字,刚开始还是疾走,後面直接跑起来。
“邓义禹!邓义禹!邓义禹……”
情况可谓十万火急!
他虽然和温振闹掰了,但这种情况不得不救,他还不至于那麽讨厌他!
嬴子骞意识到温振可能出事以後,心里就有些急了。
邓义禹还安慰他,先带他去温府,做最後的侥幸。
邓义禹询问温府门人温振有没有回来。
门人还觉得奇怪,大公子可是好几年没回来了,忙摇头说没有。
邓义禹嘱咐他不必惊动温相和温夫人,转身带嬴子骞离开。
嬴子骞想着温振会去哪里,忽然温挺的话从他脑海一闪而过。
他说温振去找他……找他……
嬴子骞沿着温振可能会走的路,一直走回嬴府,又绕着嬴府走了一圈,终于发现地上掉了块四海的牌子。
四海……他知道的,温挺名下的商号。
看来温振就是在这出事的……明明离他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让他更揪心了。
再往前,他又发现有两道车辙印,这个宽度,应该是辆普通马车。
他让邓义禹去左金吾卫借人,盘查城东能看见的任何一辆马车。
希望马车没驶远……不然,他翻遍整个长安!
正当嬴子骞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差点和转弯的胡世冲撞上。
他勒紧缰绳,马蹄立得高高的,差点没将胡世冲踩死。
有马!太好了……他跑不动了……胡世冲瘫坐在地上,大喘着气,根本顾不上受到的马惊吓。
“邓丶邓义禹……救……救……”
胡世冲话都捋不直,但嬴子骞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哪?”嬴子骞焦急地问。
“道丶道政坊……玉……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