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也只是在开玩笑。”李云瑶笑道。
“好了,来说正事吧。”李汉霄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
三人坐下,温振将延英殿的大致情况说给李汉霄听。
李汉霄接着温振的计策说:“其实我已经查到铜料的来源……”
“这麽快……”温振惊道。
看来,太子殿下知道的,要远超他的想象。
李汉霄点点头,“起初,我也只是想知道长安城中,有多少秦廷的门客,确切来说,是多少秦家党羽。
最先盯上黑火帮,是因为秦褚定的手下和黑火帮有来往,进而查上那胡商,知道他们将铜料运进来,将寸弩等物资运出去。
後来又经过漫长的跟踪,确定他们是在胡家峪开采的铜料。
一开始,我本想命人将这件事密函告知地方巡察使,但不知为何,信件似乎被截下来了,御史台中迟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他的语气不怎麽自信,似乎在反思自己是否应该更谨慎。
“那岂不是已经打草惊蛇?”温振担心他们提前处理了那个矿洞。
李汉霄却道:“无妨,发密函时已是初秋,草都开始枯了,想要完全掩盖痕迹,再怎麽也要等到明年春天。我也是因此才让人放了把火,密函一计已经行不通。
但以前不通,未必现在不通,我可以让人送封密函到温相府上。”
说完,他盯着温振。
“该不会是我吧?”
温振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但如此一来,就暴露有人早已关注这件事,搞不好怀疑货栈的大火并不寻常,最终怀疑到我头上,所以……密函就不送了,依你提供的思路,一样可以推算到秦廷身上,而且毫无破绽……”
这也是他最佩服温振的地方。
但有一事还是很让李汉霄介怀。
他沉吟片刻,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温振。
温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你为什麽没按我说的办?你直接供出邱杉,大理寺不就可以直接查秦廷了?”
温振一愣,下意识说:“臣觉得,事情没这麽简单……这证据太薄弱,陛下有理由怀疑臣陷害秦褚定……
倒不如让陛下自己心生怀疑,效果最好,这种疑根要是长了出来,再想拔除可就难了……”
“有道理……”
李汉霄摸摸下巴,似乎接受了他的理由。
“况且我爹不喜欢我站队,所以即便我帮殿下,最好也别让我爹知道,更别让陛下知道……大公主嫁胡世冲也挺好的,胡世冲现在是我兄弟,我能不帮殿下吗?”
但越是这种模糊的态度,就越让人觉得不稳定。
“那你和秦褚臣走这麽近?”
李云瑶皮笑肉不笑地说。
“逢场作戏麽不是……官场的事,哪能有绝对的好恶……即便有,也别摆明面上,弄得太难看了……
而且,这次如果不是秦褚臣,我还发现不了邱杉,救不了我表兄……”
如今想想,他依旧觉得後怕。
李汉霄本想让他不必担心,想说有嬴子骞兜底,後面又想想,嬴子骞过去只为作见证,他们也并未料到狼卫会出现,而且敢杀朝廷命官灭口这麽狠,只好住嘴。
况且,嬴子骞现在不算太子党的人,温振从小就和嬴子骞不对付,要是让他知道嬴子骞将来可能投效太子党,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这个理由李云瑶可不接受,她撑着下巴,“不行,我还是很喜欢你,非嫁你不可,你越抗拒,我越喜欢!”
好家夥,大公主喜欢以折磨人为乐!
“殿下,就先这样吧,臣困了,臣要回去睡觉了!”
温振只想赶紧逃命。
“振郎,我送送你!”
温振几乎被鬼撵一样,跑出的皇宫。
当晚,秦褚臣刚一回到府上,就被下人叫去书房。
书房里,秦褚定丶秦廷都在,房中熏香气息浓厚,看样子,都坐了不长时间。
反正有什麽事,他这个大哥都会率先和父亲商量,久而久之,秦家整体的操持都在他们二人手中。
很多事情,秦褚臣未必知道,要麽和旁人一样,最晚知道,就比如求娶清云郡主一事。
他习惯了。
“爹,大哥……”秦褚臣请安。
“你那个温振怎麽回事,我听人说你常和他一起喝酒,他不应该站在你这边吗?白天他可是在延英殿出尽风头,让爹难堪!”
秦褚定劈头盖脸就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