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别来无恙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後响起,阴狠毒辣,却又淡然平缓,就像擅长僞装的毒蛇,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冷不丁咬你一口。
是绿匪!我下意识地想用肘反击,但对方显然预判到了我的意图,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
绿匪贴着我的耳根,戏谑地警告道:“别乱动,不然我划花你这张脸!”
这算什麽威胁?当我是年方二八的待嫁姑娘?我还想挣扎,却感觉到刀刃割开了脖颈处的皮肤,那刺骨的寒意倏然冻结了我的血液,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这才发现,房里不止他们两个人,阴影里还藏几个穿黑色劲装的人。
狭小的房内立即被危险和死亡的气息填满。
我咽了咽唾沫,能清晰地感觉到喉结在冰冷的刀锋下滚动。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尤毅和纪沧松他们的说话声。
“顾公子,你在里面吗?回个话!”尤毅咣咣地砸着门。
“外面的人听着,顾萧在我手里!”绿匪提高声量威胁道,“不想他立刻身首异处,就把天阳神功和那半本海冥神功交出来!”
“绿匪?”纪沧松也认出了绿匪的声音,“当真是你?当初在赤火宫里你我何等柔情蜜意,如今何至于此,兵戎相见?只要你放了顾萧,万事好商量。一日夫妻百日恩,念着旧情,我定会替你向师兄求情,保你周全。”
“什麽百日恩?”绿匪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语调里充满了怨毒和讥讽,“纪沧松,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为了套你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虚以委蛇?”
他手中的刀锋往下压了压,我脖颈处的刺痛感骤然加剧,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蜿蜒滑下,浸湿了衣领。
“竟然如此绝情?”纪沧松声音带了几分委屈,“绿匪,我可太伤心了。当初你在我怀里当真是柔情似水,我一刻也忘不掉……”
“你这个银样镴枪头的废物,尽会耍些花招折磨人,一刻钟都坚持不到。”绿匪打断纪沧松的话,冷冷哼道,“交出秘笈,否则免谈!”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一些不该听见的东西。
“秘笈不在我手上,绿匪宝贝,你也太心急了。”纪沧松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秘笈如此重要,怎麽会在我手上?你先放了顾公子,我带你去寻宫主,如何?你总不想空手而归吧?就算杀了顾萧,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
“没有秘笈,就拿你研制的丹药来换。”
他的话还没落音,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窗外撞入,正是尤毅!
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直刺绿匪咽喉。
此刻房门也被一股大力撞开,只见纪沧松出现在门口……
“轰隆——!”偏偏这时,一声巨响猛地从船底传来,震耳欲聋,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
整艘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摆弄,高高向上抛起,又重重落下。
纪沧松和尤毅被震得动作一滞,可同时也让绿匪站立不稳。
好机会!
就趁绿匪松懈的瞬间,我猛地将头向後撞去,脚狠踩身後人的脚。
绿匪猝不及防,被我的後脑勺撞中鼻梁,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也稍微移开了。
我赶紧要逃,馀光瞥见剑光袭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扫来的剑锋,冰冷的剑风贴着我的头皮掠过。
“快走!”纪沧松一招杀掉那个偷袭的黑衣人,拽着我往外跑。
又是几声爆炸的巨响,脚下的木板在碎裂,巨大的冲击力让船剧烈摇晃。
冰冷的水如同贪婪的巨兽之口,疯狂地吞噬整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