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趁拿背篓的时候与柳梦寒说道:“等会你跟念白说一声,我去县城办点事,你再让他把楼上楼下都收拾一间房出来,有人来住。”
柳梦寒好奇地问道:“谁啊?”
谢言擡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捕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梦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惊,这年头捕头也不好当了要来他们这儿打工了?
谢言根本没察觉到柳梦寒的震惊,背着背篓就与王捕头一道去县城了。
来到县城已经是傍晚了,谢言跟在王捕头身後,随着他开门的动作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谢言闻着都有些难受。
谢言跟着王捕头来到王大娘的房门口,谢言想着他进去不合适,于是就在门口等着。
王捕头走进屋中,看着床边骨瘦如柴的王大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王大娘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但在王捕头在床边站定的一瞬间她睁开眼睛,一睁开就是一阵咳嗽,王捕头连忙俯身给她拍背,同时说道:“娘,谢言来送枇杷膏了。”
闻言本来还咳得很厉害的王大娘倏然停止了咳嗽,她擡头看向王捕头,“他人呢?”
王捕头回道:“在门外。”
王大娘闻言垂下眼眸,“我没几天好活了,在好的东西吃了也是浪费,你让他把东西带回去吧。”
听着她自轻的话,王捕头皱紧了眉头,“别胡说,我已经跟谢言说了,等你身体好点了就去领秀山种果树。”
王大娘自嘲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也是添麻烦,我不去了。”
王捕头道:“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还说你是十里八乡种地最厉害的,在差的地都能种出庄稼,他这次来就是来接你去指点的,他有三座荒山要开出来种地,正愁没人帮忙,听到你要去,高兴了一路。你要现在反悔,我就把他喊进来你自己跟他说。”
说罢王捕头就朝门口喊了声,“谢言。”
门外的谢言赶紧应了声,“来了。”
谢言背着背篓进了屋,看到床上的王大娘时心里十分惊讶,这才短短半年就瘦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全都白了,说八十也不像假的了。但谢言面上半点不显,只是将枇杷膏拿了出来,“大娘,就剩这点枇杷膏了,您先吃着,等明年枇杷熟了,咱们在重新做过。”
王大娘看着他笑了笑,“你有心了。”
谢言笑道:“我请了十几个人在开荒,以後打算种一片枇杷林,听说您想来帮忙,我来县城都是跑着来的。”
王大娘咳了咳,谢言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她,王大娘接了过去,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喝,谢言见状问道:“是不是冷了?我去烧点热水吧。”
王捕头接了话道:“我去吧。”
王捕头说完就走,王大娘喊住了他,“别去了。”
王捕头回头看向她,王大娘擡眸与他对视着,“去收拾行李,这就去领秀山吧。”
听了她的话王捕头微微皱眉,“现在天都要黑了,明天去来得及。”
但王大娘却很坚持,“不,就今天去。”
谢言站在旁边想劝,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劝,几次张了嘴就是没话说出来,最後只能闭上了嘴,直到王捕头开始瞪他,他才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晚上走山路不安全,要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娘截住了,“不要。”
谢言谁也得罪不起,两者相比,他觉得王大娘更不能得罪,于是他看向王捕头面色为难的默默摇了摇头。
王捕头见谢言靠不住也不在看他了,他又看向了王大娘,见王大娘一脸坚决的样子,妥协道:“我去收拾。”
王捕头走了,王大娘才像脱力一般重新躺到了床上,谢言还以为她不舒服,忙问道:“大娘,你觉得不舒服吗?”
王大娘朝他笑了笑,“没有,你别紧张,我就是坐累了躺一会儿。”
谢言心想,坐一会儿就累了,那要走到灵秀山岂不是半条命都去了,于是他委婉的劝道:“大娘,灵秀山离县城挺远的,我刚才过来都走了一个时辰,腰酸腿疼的。”
王大娘道:“我去过,是挺远的。”
谢言见她似乎没有打消今晚要去的念头,又继续说道:“山路难走得很,尤其是到了秋天,晚上风吹着又冷,更难走了。”
王大娘完全不接茬,“这你不用担心,我多穿两件衣裳就是了。”
谢言听到她的话,知道自己的劝说半分作用都没有,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只能在一旁嘿嘿的笑了两声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