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戈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秦弓抱到院中的躺椅上,又为他盖好薄毯。
春风拂面,带着花香。秦弓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忽然问。
“怎麽不记得。”吴戈在他身边坐下,“那时你病得比现在还重,躺在营帐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秦弓笑了:“那时我觉得你凶神恶煞的,心想这下完了,落到个煞星手里。”
“现在呢?”
“现在。。。”秦弓望着他,目光温柔,“觉得这个煞星,还挺可爱的。”
吴戈握住他的手,心中酸涩。若是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健康换秦弓安康。
就在这时,阿升匆匆走来:
“侯爷,阿史那云公主求见,说是有要事。”
吴戈皱眉:“告诉她尚书需要静养。。。”
“让她进来吧。”秦弓道,“公主此时来访,必有要事。”
阿史那云进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她行了个礼,开门见山:
“我听说尚书大人病重,特来探望。”她取出一个玉盒,“这是北狄皇室秘药'雪莲清心丹',或许对大人的病有帮助。”
吴戈接过玉盒,神色复杂:“公主为何。。。”
“尚书大人于北狄有恩。”阿史那云道,“若不是大人运筹帷幄,北狄如今还在战乱之中。”
秦弓虚弱地笑笑:“公主客气了。”
阿史那云却话锋一转:“不过,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告。”她压低声音,“我得到消息,有人在暗中收集'相思子'的解药。”
吴戈和秦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可知是何人所为?”吴戈问。
阿史那云摇头:“对方很谨慎。但我怀疑。。。与西凉馀党有关。”
这个消息印证了太子的说法。西凉人不仅想断秦弓的生路,还在收集解药,这其中的用意令人深思。
送走阿史那云後,秦弓沉思良久:
“他们在找解药。。。说明他们手中还有'相思子'。”
吴戈脸色顿变:“你的意思是。。。”
“他们还想对太子下手。”秦弓的眼中闪着锐利的光,“或者说。。。对陛下下手。”
这个推测让吴戈不寒而栗。若是皇帝和太子同时中毒,朝局必将大乱!
“我这就进宫面圣!”
“等等。”秦弓拉住他,“无凭无据,陛下未必相信。况且。。。”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麽办?”
秦弓的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将计就计。”
三日後,宫中传出消息:皇帝突发急病,症状与当初的太子如出一辙!
朝野震动。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维持。
与此同时,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京城最大的药铺,高价求购“相思子”的解药。药铺掌柜按照吩咐,卖给他一包假药。
当夜,这个神秘人潜入皇宫,试图给皇帝喂药,被早已埋伏的侍卫当场擒获。
经过审讯,此人果然是西凉死士。他供认,西凉王打算毒杀大晟皇室,趁乱入侵。
消息传出,举国愤慨。皇帝下旨,命镇北侯率军征讨西凉。
出征前夜,吴戈守在秦弓床前,神色犹豫。
“去吧。”秦弓握着他的手,“西凉不除,边境永无宁日。”
“可是你的病。。。”
“我已经好多了。”秦弓微笑,“等你凯旋时,我一定到城门口迎接。”
吴戈深深地看着他,突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大军开拔那日,秦弓强撑病体,站在城楼上相送。春风吹动他单薄的衣衫,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吴戈在马上回头,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
“等我。。。”他在心中默念。
没有人知道,这一别,险些成为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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