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那很好,但是,你其他朋友有想支持我们机构的吗?”
“其他朋友?我姐说了这阶段的治疗她能完全负责啊。”
田安琪的话让人不舒服,听起来像是在嫌柳诵芳的钱少。
柳望青知道,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在他看来柳诵芳还能愿意拿出那麽多钱实属不易,这还嫌少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田安琪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如果你能让你身边的朋友参与进来就更好了,尤其是跟你走得近的那些人,大家一起帮助其他人,不是很有意义吗?”
柳望青看着她,总觉得她说的这个朋友是指解南舟。
田安琪应该不认识解南舟啊。
他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穷鬼,我可以把他们拉来干活。”
田安琪勉强笑了笑:“那太好了。”
“我也觉得跟朋友一起来很有意思,你还记得我同桌小航吧,正好我昨天跟他吃饭了,下次我把他拉过来。”
“好啊,正好好久没见他了,下次一起聚聚。”
柳望青面上微笑,心却一点点冷下去。
柳望青小学时没有同桌。
准确来说他只在一二年级时跟人同桌过,到了三年级老师觉得他上课太能讲话,加上他个头矮,就把他调到讲台旁边单独坐,一坐就是四年。
“柳望青的同桌”甚至是他们班上的专属梗,每次遇到小学的同学都会拿这个来调侃他。
而他在一二年级真正同桌过的人就是田安琪,不是什麽小航。
“安琪啊,你又跟小柳讲话呢。”
吴大姐笑着走过来。
田安琪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就聊聊天,有事啊姐。”
柳望青朝她俩点点头,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一路上他越走越心慌,眼前的石板路好像变成了纸壳,一脚踩上去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如同雨後池塘里的污泥一样翻涌上来。
怎麽这麽巧就碰到。
就像是聊斋里的书生,一个激灵後,偶遇的山中大宅瞬间变为荒坟野地,那刚刚与自己交流过的红粉佳人又是什麽?
越想越怕,他决定直接从後门溜走。
没成想後门已经有人匆匆走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匡悦月。
柳望青下意识躲到花丛里。
借着掩护,他看到匡悦月走进旁边的小院里,那是机构工作人员住的地方。
上次之後他也曾明里暗里劝过匡悦月,那姓车的不是良人,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受拖累,要是离婚大家可以一起帮她想办法。
但是匡悦月虽然没表示反感,可也是一副完全不想听的样子,柳望青只能作罢,尽量少接触,不给自己徒添烦恼。
她来干什麽,不上班吗?
今天是工作日,他是抽空才跑出来摸鱼的,匡悦月不跑业务,怎麽也翘班?
况且她怎麽会认识这边的人?
柳望青又惊又疑。
口袋里手机嗡嗡地响起,拿起一看,是一起工作的志愿者。
他就出来几分钟,就这麽着急?
按掉电话,把振动关掉,他心中已有决断。
原本慌乱的心逐渐平静,甚至逐渐升起一股怒火。
有人把他当傻子耍,难道还要闭着眼装不知道吗?
带着“我他妈倒是要看看你们想干什麽”的愤怒,柳望青来到围墙下。
他毕业後也经常锻炼,身手还在,借着墙下几个大花盆完全可以翻过去。
在踩上花盆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当,初他就是这样,翻过围墙後遇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次会遇到什麽呢?
他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