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
解南舟悠悠地走来:“兰先生,这是我的车。”
兰朔冷笑:“把我丢下去呗。”
谦和有礼的解南舟会粗暴地把他丢下去吗?那肯定不行啊,真这样不就崩人设了吗。
解南舟还未开口,柳望青先怒了:“我看你们俩个整天吵吵吵,吵得很有精神啊!干脆我做媒,你们俩睡一块算了!”
此话一出,连解南舟都维持不住表情了。
兰朔道:“你再说这种胡话试试!”
柳望青没理他,对解南舟道:“我开车,你去後排跟他较劲去吧!谁来骚扰我,我就一把方向盘把咱仨都甩去异世界!”
一想到这种场景以後可能还要上演无数次,柳望青的内心就忍不住一阵绝望。
不过这下世界终于安静了,接下来的车程里,柳望青在驾驶座放着音乐痛快跟唱,後排二人的死气和怨念都快把车撑爆了,他都没感觉。
到了涔城,他直接开去了一个朋友家开的宾馆,跟前台打了招呼,直接拿房卡上楼,把两人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烈日高照,正值中伏前後,连窗边的那点阳光都灼人,窗外更是一丝风都没有,大地像蒸格,滚烫的蒸汽正不断翻涌而上,人被扣在蒸笼里无处可逃,不一会儿汗水就滴到眼睛里了,刺啦啦地疼。
不过柳望青睡了一觉,精神正好,小心翼翼地出门一看,门口没人堵他,那心情更是大好,决定趁这个机会赶紧回家报个道。
结果等他一回家,就看到那俩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守株待兔,这跟当着他面骂他兔崽子有什麽区别?
他爸妈对这俩人同时出现似乎毫不意外,还责备他说怎麽不跟着一起回家。
“是我们想陪阿姨说说话,没等青青。”解南舟道,一如既往地体贴。
只是王应桂没接他的茬,转而对兰朔道:“小朔啊,你这伤是怎麽回事?”
兰朔脖子和手臂上有点车祸留下的擦伤,夏天衣服短,正好露了出来。
他若有所指地瞟了眼解南舟:“没事,阿姨,就是开车时有狗跑出来,我一急车就撞了,都是小擦伤,不碍事。”
“哎呦,那可太险了,万一伤到脑袋可就不好了。”
“那可不是。”
这暗流涌动的对话让气氛显得更诡异了,柳望青正坐立难安,他妈又对他道:“你回来住吗?”
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柳望青是想回家住的,家里多好,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果在家,这种气氛会跟着他在家里阴魂不散,他就不寒而栗。
他摇了摇头:“不,我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吧。”
王应桂似乎早有预料:“也是,你们年轻人才聊得来,住外面自由点,正好你姐那个房子空了好久了,你去那住吧。”
柳诵芳父母出国後,他们家的房子就过户给了柳诵芳,之前一直在出租,因为面积比较大,上任房客退租後就一直空着。
“啊,我姐同意吗?”
“同意啊,反正又不好租,你正好去帮她暖暖人气,房子空太久不好。”
柳望青想了想觉得也行,有这俩人在,住哪都一样。
“你们自己玩会儿啊,我去把排骨炖上。”
解南舟立马道:“阿姨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兰朔也道:“阿姨我来!”
王应桂笑眯眯地对兰朔道:“没事儿,就随便吃点,你们玩吧,青青,去把荔枝洗出来。”
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
解南舟有种微妙的被排斥的感觉,他思考了一下,感觉不太妙。
事实上他的想法很对,经过好几天的夜不能寐後,柳家父母认清了一个现实。
他们确实没法接受男媳妇,何况还是两个。
但柳望青之前几年躲在鹭洲不回来的经历也让他们意识到,儿子的翅膀是真硬了,不能硬来,现在小孩动不动就是跳楼丶抑郁丶离家出走,太可怕了。
所以还是要延续之前的策略,以夷制夷,分而化之,让柳望青觉得家人是永远支持他的,这样他才会考虑家人的意见。
根据他们三人的判断,两人之中看起来比较凶的兰朔反而是最好拿捏的,情绪外露,还是个外来户,柳望青看起来对他也是一阵一阵的,这样拉扯下去早晚会对他厌烦,死心的概率更大。
而解南舟心思太重,柳望青会被他哄住,正好最近听说解家最近低调了,多半是凉了,所以现在应该擡一下兰朔这个软柿子,让他积极点把解南舟解决掉,最後再想办法让柳望青把兰朔踹了。
她相信她们的态度能微妙地影响三人之间的关系,反正柳望青年轻,还能再玩两年,现在的人都晚婚晚育,等他二十七丶二十八再开始谈结婚问题也不迟。
兰朔也的确捕捉到了这个信号,虽然不知道柳家父母的想法,但很明显他们现在不满意解南舟。
到了下午,王应桂二人去店里了,留三人在家。
柳望青决定去收拾下行李,毕竟那边除了家具什麽都没有,衣服被子都得带过去。
“费这个精力干嘛,我直接叫人给你置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