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被气笑,叉腰想和他理论,下一秒,胶带什麽的直接被扔到怀里。
“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干活。”
——好好好,你们都牛逼,我无家可归我活该,为了吃这口饭我容易麽?
夏少爷只挣扎了一瞬,就乖乖走过去,和廖大少爷贴对联去了。
时家姐弟在厨房,还时不时能听到他俩吵架的声音。
一会儿嫌弃低了,一会儿嫌弃高了,一会儿没粘好,一会儿胶带不够用。
最後,是廖寒冷冷的声音:“你行你来。”
紧接着,夏希的唠叨声就听不见了,不过他这个人嘴巴好像闲不住,没一会儿,又开始打听廖家的情况,主要围绕“廖大哥”这个人展开。
时岳和时欣百忙中对上眼神,都飘过一丝无奈。
时欣还吐槽道:“这个叫夏希的,话怎麽这麽多?”
偏偏被正主听个正着。
原来,两人已经贴好对联,现在正装扮客厅。
只见夏希的脑袋冷不丁伸进来,故作一脸幽怨道:“姐姐,我听到你编排我了,就不能小声点吗?人家的小心灵受不住。”
时岳噗嗤笑开。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外面的人强行揪走,只留下一串“廖寒你妈个蛋”的呼叫声。
时岳笑得更欢。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感谢夏希留下了,要是没有他,得少多少热闹啊!
四个人在房子里一通忙活,一点前,时岳的菜终于全部出锅,米饭也好了。
客厅也焕然一新,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阳台,廖寒不知道怎麽想的,大中午的把开关打开了,都看不清光,遭到了时岳的嘲笑。
玻璃上的灯带也全部贴好,红色的拉花挂满客厅,编制的“福”字被夏希挂在墙上,特别显眼,房间的几个门上面也贴上了小个的“福”字。
时岳端着最後一道拔丝南瓜出来的时候,看见廖寒站在门边,正擡头看门框上的对联。
“迎春接福乐无边福禄齐备,团圆和睦庆家威喜气盈盈”,特别普通的一副对联,就是老生常谈的那种祝福词,连个对仗工整都谈不上。
但廖寒看得很认真。
此刻,房子里夏希还在闹腾不休,大呼小叫地夸时岳厉害,时欣的脸色也没那麽冷,正去厨房帮大家舀米饭,而时岳走到廖寒身边,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道:“可以吃饭了。”
那一刻,时岳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廖寒的冷漠,并不是因为讨厌廖家,而是因为廖家没有给他这种最普通的家庭温暖。
或许,他也是喜欢这些的吧。
热闹的,喧嚣的,没那麽优雅,没那麽高级,但处处都是烟火气。
这顿饭每个人吃得都很尽兴,可能是因为他们跑了一上午,真的很饿,也可能是时岳的手艺真的很好,让吃惯山珍海味的大少爷们也意犹未尽。
但当他们午後排排躺在沙发上消食,享受一天中最暖和的阳光,日子仿佛定格在此。
多年後,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发生许多故事後,依然记得这个午後,记得这餐饭多麽美味,阳光多麽温暖。
下午的时光就显得惬意许多。
依然是时岳操刀,拌饺子馅儿,和面。
夏少爷一脸新奇地看他和面,发出“愚蠢”的提问:“原来饺子皮可以自己擀啊!”
在场衆人没人想搭理他。
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人,也不指望他会包饺子了。
好在夏希也没有想插手的意思,他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节目乐个不停。
但时岳瞅了眼廖寒,发出邀请,“要不要来试试,很简单的。”
果然,这家夥刚刚时不时瞄几眼他们这里,就是感兴趣。
时岳话音一落,廖寒就站了起来,走到餐桌边。
时岳高兴地让出自己身边的座位,拍拍,示意他坐下,接着将姐姐擀好的饺子皮递到他手里。
时欣的饺子皮擀得特别好,中间厚一点点,边上薄薄的,还特别圆。
时岳耐心地将自己的动作示意给廖寒看,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又开始笑。
“不对不对,你力气太大了,饺子馅儿也不能包这麽多,会漏出来的。”
说完,看廖寒还是没掌握要领,将自己包好的饺子一放,亲自上手教他。
时岳细长的手指特别灵巧,带着廖寒的大手几个捏合,饺子就规规矩矩地成了一个小元宝。
用力的时候,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指尖微微发白,看得廖寒眼神晃动。
“喂,你专心点,这个也是有技巧的,要不然我们晚上就要喝片儿汤了!”
他说话时离得特别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廖寒的侧脸上,他更难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