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就找不见了。
一切证据都指向左池是自己离开的。
傅晚司不是傻子,那张假|身份证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他恨不得挖个窟窿放到心里的小孩儿到最後还是不信任他。
如果这一切都是图钱,左池不应该这个时候才走,也不会什麽都不找他要,全凭着他给。
如果不是,那左池突然离开是不是有什麽事不能告诉他,离开的时候遇到了……
傅晚司最不喜欢一件事翻来覆去地想,再清醒的大脑都乱了,但在左池身上他却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个过程。
没谈感情的时候什麽都不在乎,遇到什麽事都客观坦然。谈了,认真了,心就偏了,想再多都偏在一边儿。
那是他朝夕相处的爱人,不是什麽罪人,恶心的猜忌放在谁身上傅晚司都不想放在他爱的人身上。
他像头瞎了的狮子,横冲直撞地在家里翻找着,试图从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出左池消失的蛛丝马迹,那本左池最常看的书和笔记他翻了一遍又一遍,但结论和打不通的电话一样,从来没有变化。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晚上吃过饭,他让傅婉初回家,别在这儿耗着了。
“没耗着,我看着你呢。”傅婉初往前推了推烟灰缸,傅晚司烟瘾不算大,但今天一下午就抽了一盒,嗓子都哑了。
“有消息警局那边会联系,”傅晚司把她的钥匙扔过去,“回去吧,你那边一堆事。”
傅晚司平时惯着傅婉初,认真起来傅婉初还是得听他话,他说了两遍,第三遍的时候傅婉初站了起来。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在阳台上看着傅婉初的车开走,傅晚司关上窗户,沉闷的声响後家里安静得像按了静止键。
他沉默地走回客厅,点开电视,在沙发上坐下。
综艺频道发出夸张的笑声,填充着苍白虚假的快乐,连热闹的声响都让人觉得冷。
傅晚司摸了最後一根烟含在嘴里,打火机的声响细微清脆,尼古丁像麻药,吸收着所有一目了然的猜测。
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弯下去,永远优雅骄矜的人此刻像被什麽压垮了,胳膊压在膝盖上,低垂着头,拿着烟的手不明显地颤着。
傅晚司就这麽坐到了半夜。
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没想,身体僵硬得动一下都难,也不想动。
在客厅能清楚地听见左池开门的声音,无论是用钥匙,还是用那根无所不能的小铁丝。
他家小朋友会很多奇奇怪怪的小技能,总能带给他惊喜和新鲜,他可悲地期待着这份惊喜能再次出现,和左池一起。
手机铃声刺耳地炸响,傅晚司浑身一震,烟燃烧到头烫了手指都没注意,匆忙拿到面前,才发现根本不是电话铃声。
闹钟提示铃。
九月五号了,今天是他生日。
左池前几天还兴冲冲地问他生日想要什麽,就在他现在坐的地方,说要送他他没有的东西,还说要准备惊喜,生日当天两个人一起过,第二天再陪他和傅婉初过……
傅晚司闭了闭眼睛,手指用力压着眼角,抵抗着汹涌而至的酸涩。
才过了几天,怎麽连天都变了。
不记得是什麽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边刚擦亮。
头疼得睡不着了,傅晚司洗了个澡就开车出去了,在左池常去的几个店面外挨个转了一圈。
出来的太早,除了两家早餐店,别的都还没开门。
他乱的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在外面转了一天,傅晚司把之前找过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他反复打着左池的电话,抓着什麽救命稻草一样一遍遍听着熟悉刺耳的“已关机”,直到天彻底黑了才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