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司也就吃那一罐,自己从来不主动买。
左池也喜欢吃,但他最喜欢的是草莓,黄桃得排第二。
傅晚司三两口就喝完了,左池小口小口很珍惜地舔,没等舔完盖傅晚司就让他把衣服脱了。
“我看看踹没踹骨折。”傅晚司说。
“真骨折现在骨头已经扎内脏上大出血死了吧。”左池放下酸奶随手脱掉上衣,低头看了眼,胸前有两块几乎叠在一起的淤青,现在都有点儿紫了,不用碰,稍微用点劲喘气都疼。
他哇哦了一声,冲傅晚司竖了竖大拇指:“踹的真准。”
“云南白药在柜里,自己喷。”傅晚司支使左池自己折腾,瞥了一眼就继续看电视了。
左池很抗揍也很能忍疼,他没喷,抓着衣服重新套上,拿着酸奶盒靠到傅晚司身上跟他挤在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播的是一部美食纪录片,介绍各种传统小吃的做法。
左池时不时指着说一句“这个我会”,“过几天给你做”,傅晚司让他歇着吧,左池也不在意,一本正经地说他胳膊马上就能长好了。
客厅的顶灯太刺眼,傅晚司给关了,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混着电视光线,堪堪看清人脸。
纪录片播完,傅晚司随便换了个喜剧综艺当背景音。
左池笑点出人意料的低,笑起来哈哈哈的肩膀直哆嗦,看激动了手还会没轻没重地“啪啪”拍沙发,岔气了就直接倒傅晚司腿上拉他胳膊,问他怎麽不笑。
傅晚司也笑了,不是因为综艺,是左池逗的,笑了半天才说出个:“小傻逼。”
“叔叔哈哈哈……”电视里主持人说了个笑话,彻底戳上左池笑点了,他笑得停不下来,一个劲儿喊叔叔,哼哼着说:“疼啊……”
傅晚司以为他笑岔气了,帮他揉了揉肚子。
“哈不对……”左池拿着他手放在胸口,笑得太厉害了,淤青那块儿扯着疼。
傅晚司其实想趁机跟左池说说这次的事,担心他紧张,连顶灯都关了。
现在看左池开心得要笑晕过去了,眼睛弯着,像只咬着骨头的小狗,傅晚司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笑吧,多笑笑,有利于儿童身心健康。
睡前左池坚持去洗了个澡,还特别体贴的不让傅晚司陪着,说他自己完全没问题。
快速洗完,出来湿漉漉地甩着头发,裸着上身蹲在茶几前面给自己又换了一遍药。
刚给纱布系了个别出心裁的蝴蝶结,一擡头,傅晚司拿着风筒过来了。
左池伺候傅晚司都伺候惯了,这会儿简直受宠若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叔叔,你要给我吹头发?”
“知道就过来。”傅晚司让左池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调了个小风,生疏地胡乱对着毛绒绒的脑袋吹,脑後那绺红毛被吹得到处乱飘。
“你这麽吹,”左池挡了两下都被傅晚司扒拉开了,他放弃抵抗地叹了口气,“叔叔,我明天没法见人了。”
头发要爆炸了。
“还想上哪见人?当完小傻逼想当超人了?”傅晚司早给程泊发消息了,左池请假一周。
程泊也是个好信儿的,欠儿登地问傅晚司怎麽了,下午还发消息说什麽哄孩子,是不是吵架了?当哥的真惦记,用不用帮他出出主意?可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想知道知道咋回事。
傅晚司正一腔火舍不得往左池身上撒呢,程泊一脑袋撞枪口上了,傅晚司连着三条语音消息发过去给他痛骂了一顿。
彻底老实了。
左池抱着傅晚司的小腿,让他踩着自己大腿,手指一下下捏他细细的脚踝,挺开心地说:“我这几天都能陪你了。”
“有什麽用,小残废一个。”傅晚司跟左池待了俩月,脾气一点儿没下去,还眼见着越来越难伺候,说话扎耳朵。
“我还能做饭呢,你不让我动手。”左池听着傅晚司骂人都听出免疫力了,越骂他越想笑,感觉自己那点儿暴力倾向到了傅晚司这儿全扭反了。
他闭着眼睛专心享受好叔叔难得的温柔,风吹乱了刘海,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发际线低得像新出厂的。
可能是终于让傅晚司伺候一回,心情太爽了,他又说:“叔叔,你对别人也这样麽?”
“什麽样?”
“吹头发。”
傅晚司不爽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左池疼得啊了声,眼睛还是闭着的,补充:“你也这麽弹别人?”
“都是你的,独一份儿的吹头发和挨揍,”傅晚司啧了声,“满意了?”
“嗯哼!”左池很有气势地嚎了一嗓子,“都是我的!谁抢我剁了谁!”
“有志气,”傅晚司胡乱在他头发上抓了抓,“干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