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司只要睁开眼就很晕,化学药品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胸口一阵发堵,声音嘶哑得不像从他喉咙里发出的:“你现在是想把我也绑了麽?”
左池指尖勾了勾他手腕,不回答他的话:“你就这麽喜欢他?我只是踹了他一下,你就恨不得打死我。你觉得他疼?我经历过比这疼千百倍的,你看,我还活着。叔叔,如果你看见我受过的伤,你会心疼我麽。”
“你有什麽可疼的,”傅晚司无力地嗤了声,偏过头不看他,“撒谎的时候嘴疼麽。”
事到如今傅晚司谁也不怪,怪只怪他当初心软带回来了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回家,惹得他周围所有人都跟着鸡犬不宁。
他不在乎左池会对他做什麽,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左池把他身边的人当筹码。
傅晚司的漠视和冷淡是最锋利的刃,刮过骨头,连心都是疼的。
左池眼底闪过一抹嘲弄,抱着傅晚司的腰,嘴唇亲昵地蹭过颈侧,贪婪又渴望地汲取着独属于傅晚司的温度。
“叔叔,我太喜欢你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不是喜欢他们麽?我给你们在一起的机会,你得到了新鲜感就不要再想着赶我走了,我们会回到以前的。”
傅晚司听着左池冷静到癫狂的话,心底不祥的预感愈发明显。
果然,门被敲响,进来的人是已经快哭出来的苏小棠。
左池从身後抱着傅晚司,让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才示意苏小棠过来。
吻着傅晚司耳垂,对他说:“你们之前是怎麽做的,做给我看。”
傅晚司这一刻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他想扭头看看左池的脸,是不是被神经和疯狂侵占了。
苏小棠不敢不听,爬上了床,颤抖着碰到傅晚司的裤子,像他以前每次讨好傅晚司时做的那样,继续……
左池忽然轻蔑地笑了一声,傅晚司像被当衆扇了一个耳光,尊严被扇了个粉碎,他想避开苏小棠,在药效的影响下却连挪动半寸都是奢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他面前发生。
最後一层自尊被赤|裸地剥开,左池在他耳边轻声问:“他就是这麽勾引你的?有我的嘴爽麽?”
傅晚司这辈子没遭受过这麽大的屈辱,目眦欲裂,喉头一腥:“滚开!滚!”
苏小棠捂住嘴不敢再低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哀求地看着左池。
左池没喊停,收紧抱着傅晚司的手臂,眼底的理智早就被嫉妒腐蚀干净,低声笑道:“叔叔,你让谁滚?我麽?我打扰你们开心了?可是我不看着万一他对你做不好的事怎麽办?”
傅晚司死死瞪着这张含着笑的脸,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什麽在崩塌,化成灰烬,一脚踩空,摔了个粉身碎骨。
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离了出去,只剩下一具在人间遭受折磨的空洞躯壳。
他不再挣扎,漠然地闭上眼睛,让不堪的一幕彻底从眼前消失。
“我会杀了你,左池。”
嘶哑的声音比什麽谩骂都可怕,左池脸上的温情一顿,转而变成失去救命稻草的歇斯底里,耸着肩笑了声,眼底却满是难过,只能靠紧紧拥抱傅晚司的动作给予自己一点安全感。
“这不是你想要的麽?怎麽了?得到了反而不开心了?你不是宁可跟他们厮混也不愿意看见我吗?你有什麽可生气的,被你抛下的人是我,喜欢你的人是我,他们算什麽东西!”
傅晚司不再说话,任由左池怎麽做都没有一丝反应。
不再发火也不会骂他的傅晚司让左池心底的不安抑制不住地扩大,只能徒劳地收紧手臂。
他抓起一旁的枕头砸向苏小棠:“滚出去!”
苏小棠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门“嘭”的一声关上。
房间再次恢复了死寂,阴沉得让人窒息。
左池依赖地蹭着傅晚司的脸,说出口的话依旧连嘲带讽,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控制住傅晚司,让他能留下傅晚司。
“叔叔,你有什麽可生气的,你不是一天一换麽?”
“你睡他们睡得多开心啊,只有我在家里傻傻地等着你。叔叔,你太过分了,让我喜欢上你,又抛下我去找别人。”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不喜欢他们,换我来,我只会比他们做的更好,只有我能让你得到最多的快乐。”
“叔叔,你怨不得我,是你先把我捡回家的,你有那麽多机会丢下我不管,但是你还是选择了带我回家,选择了喜欢我。”
“只有你爱我,我会一辈子抓住你,你只能永远爱我。”
左池每说完一句就在傅晚司身上留下一个痕迹,动作极尽温柔挑|逗,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找回从前的温存。
傅晚司麻木地被迫承受着,身体因为熟悉的触碰变得滚烫,渐渐産生了他并不想要的反应,左池笑了出来,心甘情愿地主动低下头。
一切在完全违背个人意愿的情况下发生了。
傅晚司恨自己不能昏过去,只能清醒地忍受。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人心真的可以一次次被践踏,最後变得血肉模糊,连拼都拼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