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曜细细道来,原来真有血手盟的人混进了栖霞山庄,前些日子为了招待前来参赛的各江湖人士,栖霞山庄购买了一批小厮,他就趁此机会易容混进来,每日打打杂,并不容易引起注意。
山庄里高手衆多,林瑾瑜的院子更是被重点保护,平时要麽是祁君曜要麽是林齐光陪着,看不见的地方更是守着一大群暗卫。
他观察许久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偶然听到林瑾瑜第二天要跟祁君曜下山去参加喜宴的消息,他决定在刘员外家动手。比起在山庄里时时处处受到桎梏,外面反倒容易得手些。
于是这天夜里,折雪刚从栖霞山庄的酒窖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身手利落地翻过墙头,消失在夜空中。
“马马虎虎,有我三成风范。”折雪仰头喝了一口酒,随即才反应过来有什麽不对。
酒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在夜空中一闪而过。
如风过无声,踏雪无痕。
杀手也很快察觉有人在跟在後面,只是再怎麽加快脚步仍甩不掉,身後之人越来越近,忽然脸侧飞过一把折扇,杀手侧身闪过,白色身影从他头顶越过,再擡头,面前站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
手中的折扇正顶在他喉间。
扇面顶部倏地冒出一排银鈎小刺,闪烁着寒光。
“你是什麽人?”
杀手没答话,闭上眼睛。
下一秒,折雪飞快点了他的xue道。单手掐着他的脸迫使他张大嘴巴,从牙缝中取出一只毒囊。
“视死如归,不错。”折雪道,“不过想死可没那麽容易,在你前面已经有十几个人这麽做过了,你不会以为我们还对此束手无策吧。”
折雪将杀手扛在肩上带回栖霞山庄交给祁君曜处置。
解开xue道後,还未来得及审问,杀手突然脸色一变,随即浑身抽搐起来。
折雪抓着他的肩膀,“怎,怎麽回事?”
祁君曜上前一步查看,接着在他全身几处用力点了几下,“若我想得不错,应该是逆脉金针,我已经将他身上的经脉封住,快去请丁神医来。”
阿三回道:“丁神医今日去了山下客栈,还没回来。”
“来不及了。”祁君曜看向折雪,快速道:“带他下山去找丁神医,你们也都跟着,我去叫齐光。”
“是。”衆人领命而去。
隐匿于黑暗中的血手盟,此刻终于露出一丝缝隙,他自然不会放手。
山下客栈中,丁神医抚须,神色凝重:“确实是逆脉金针不错,想不到血手盟的手段如此阴毒。只可惜老朽只在古书中读过只言片语,却从未亲眼瞧过,也不知该从何治起。”
祁君曜道:“丁神医只管尽力一试,不必有心理负担。如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事不宜迟,那便开始吧。”
虽然叫逆脉金针,但它其实并不是针,而是一种游走于全身经脉的顽毒,发作时仿佛无数金针在经脉中穿刺,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能丶求死不得,最後会因经脉俱裂而惨死。
所以祁君曜才会在认出的第一时间将他的全身经脉封住。
逆脉金针没有根治之法,只能定期服用药物压制。
除去到了日期还没服用药物会导致毒发,逆脉金针还可以由内力催动发作。
丁神医凝眉探脉之後往杀手嘴里塞了一颗保命药丸。
将杀手身上的衣服尽数剥落,在他各大□□位都插上银针,密密麻麻简直惨不忍睹,随後示意祁君曜将他的xue道解开。
丁神医将银针一根根拔下检查,大部分都针尖发黑,丁神医又插回去。
丁神医叹气道:“逆脉金针已近乎遍布他全身,怕是不行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林齐光问。
“此毒或许有解,但在我试出解药之前,他怕是已变成白骨。”丁神医抚须,“为今之计,只能试着用内力逼出来。趁着他现在还没死,或许还有的救。”
“我来试试。”
将杀手扶起摆正,祁君曜盘腿坐在杀手身後,一番运气之後将双手抵在杀手背上,用内力梳理他的经脉,将经脉中的毒素一点一点聚集起来往最近的xue道运送。
林齐光本打算跟他一起,却丁神医阻止,“你二人修炼的内功不同,内力进入他体内相冲,恐怕会造成麻烦。”只好作罢。
从天光破晓到星辰满夜幕,饶是祁君曜修炼沧溟神功,内力如深渊般沉静深厚,又如水般连绵不绝,将近十个时辰下来,也很是疲惫,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但总算不是做无用功,毒素排出不少,丁神医拔掉几支银针。
林齐光走上前来:“我替你。”
祁君曜没有推辞,起身下床,吩咐折雪帮他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