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放在轮椅上的手握紧,这祁门主也太不解风情了,哪儿有这样明晃晃赶人的?
林瑾瑜装作听不出话外音,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只九连环,“这是你前几日送我的,我苦思冥想许久,还是解不开,特来向你请教。”
?福子懵了,难道是他记错了吗?前几日他分明看到他家公子将九个环卸下又装上,重复了好几遍,手法极快。
“呃,其实我也……”祁君曜话音未落,就被林瑾瑜打断,“福子,你去帮这花换些山泉水来,免得枯了。”
福子想明白过来,连忙应好,一溜烟儿地跑了。
“你……”祁君曜迟疑道,“究竟有什麽事?”
林瑾瑜不说话,将那本轮回经递过来,翻开的那页上,有一点水渍还未干透。
“我在进来之前,在外面逗留了许久,没见过有人出来。这滴水既然没干,就说明人还在房内。”
祁君曜这才知道林瑾瑜去挑花瓶只是在给他现身的机会,不得不感叹真是聪明心细。
“躲哪里了?”
祁君曜闻言下意识擡头看了一眼,林瑾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房梁,唔,这个房梁到屋顶的距离,林瑾瑜脑补了一下祁君曜弓着身子趴在房梁上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祁君曜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瑾瑜掩唇轻咳一声,止住笑容,现在他想知道祁君曜为什麽躲着他,“你凑过来些。”
祁君曜今日没有束发,而是任由墨发披散着,遮挡住左边侧脸。
祁君曜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了些,林瑾瑜伸手撩起遮掩住他左脸的头发,只见脸上有一片青紫,看得出还肿着。
“这是,怎麽回事?”
林瑾瑜看在眼里,有些惆怅,还没开始比武祁君曜就被人打成这样,看来也不过尔尔。
祁君曜显然不想多说,“不小心撞到了。”
“骗鬼呢?”不过这说法怎麽这麽耳熟,“疼不疼?”
“嘶,”祁君曜反问,“你说呢?”
“给丁神医看过没有,开药了吗?”
“没有。”祁君曜轻咳一声,低垂着眼睛显出几分可怜,“我不想被别人瞧见。”
不想被别人瞧见,但是肯让自己摸,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他来说算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正巧福子提着山泉水进来,林瑾瑜拨弄头发挡住,同时吩咐福子:“去我房里把丁神医给的川花活血膏拿来,快去快回。”
“好。”
送来药之後,福子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自觉去门外守着。
林瑾瑜将药瓶递过去,好心道:“这药很管用,你抹上好得快些。”
祁君曜得寸进尺:“你帮我涂。”
“你又不是没手。”
“那便不涂,大不了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出门,总能养好。”
不涂便不涂,反正受疼的不是他。
不出门便不出门,反正能被人在脸上结结实实打上这一拳,看来祁君曜的功夫并没有多麽厉害,赢下比武都费劲,更遑论对付血手盟了。
这样说来,打祁君曜的那人更值得他抱大腿,于是林瑾瑜问:“是谁将你打成的?”
祁君曜不说,林瑾瑜猜他大概是觉得丢人。
“是谁打的?”林瑾瑜循循善诱,“赛前打斗,我要去跟大哥说,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他打的只是一个无关人士,这你也要管吗?”祁君曜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这倒让林瑾瑜自觉有几分理亏了,他摸摸鼻子没说话,又听对面的人问:“找我什麽事?”
本来是有事的,现在应该没事了。
林瑾瑜道:“没事,随便逛逛。”
祁君曜状似不经意地扫一眼九连环,随後低头翻看经书。
“……”林瑾瑜手摸上九连环,白玉莹润有光泽,虽然他不懂这些,但看得出来品质很好。
罢了,除去开始的轻浮举动,祁君曜这些日子对他着实算得上很好了,况且林瑾瑜并不觉得他是一个愿意闷在屋子里的人,遂将川花活血膏又往外递了递。
祁君曜仍是没接,他勾唇笑道:“你想好了?”
“嗯。”林瑾瑜将药瓶放在桌上,郑重道:“你之前答应给我的第三个要求我还没用,你自己涂药吧。”
祁君曜笑容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