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月
杨默清点人数:“一丶二……六丶七,门主杀了七个,跟我老杨一样多,不过比林齐光少一个。”
“这里还有一个。”阿三从门外拖进来一个,是赶马车的车夫。
“八个,那就打平手了。”
“还有这个,”盈歌从柴房拖出来一具,是那个假踏月。
“这个可不能算,八成是被他们自己人干掉的。”
“九个。”林齐光在附近检查了一圈,找到了方青舟的遗体。
“你杀了九个?林齐光,老杨我真是佩服你!”
“是他杀的。”林齐光看向祁君曜。
林瑾瑜见衆人都看他们很不好意思,他腿有些软,挽着祁君曜往这边走。
林齐光颔首,祁君曜看他一眼,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
林瑾瑜问衆人:“艳花长老和折雪长老怎麽没一起回来?还有踏月怎麽样了?”
杨默答:“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春满楼暗房内。
折雪斩断踏月四肢上绑着的链条,艳花在他身上伤口洒下药粉,踏月龇牙咧嘴地醒过来,看到二人便叫嚷放开他放开他。
艳花和折雪放下往日的架子,对他好一通道歉,左一句“师姐以後不会再骂你半句,”右一句“师兄以後一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踏月没有半点感动,只是一个劲儿地叫他们起开,放开他。
二人更加自责,又许了许多承诺。
他只想要他们走开啊,踏月都快急哭了,“你们放开我。”
折雪叫艳花帮忙把踏月扶到他背上,刚背稳,後背就传来一摊湿热,紧接着问到一股骚臭。
折雪咬牙:“踏!月!”
艳花捂着鼻子站远些,忍不住笑出来。
踏月可怜兮兮地说:“我早说让你们放开我。今天一天没人管我,我饭都没吃,也没方便过。”
折雪缓了几口气,挤出一个笑:“无妨,师兄带你回去。”
祁君曜走进用剑鞘去挑中年男子的衣领,据说血手盟头目的肩上有一块手掌形状的胎记,看着光秃秃的皮肤,他脸色铁青,“又是假的!”
“怎麽可能!”林齐光蹲下去扒陆松的,同样什麽都没有。
“他奶奶的,又让他给跑了。”杨默啐道,一脚将摆放在他旁边的马夫踢飞。
艳花出声安慰:“没事,就算他跑了,但今晚死了这麽多人,他损失惨重。”
祁君曜沉默,林瑾瑜感觉他挽着的手臂紧绷得可怕,可他不知道该怎麽去安慰。
看他要蹲下身子,祁君曜赶紧拉住他:“你别碰他们。”
“没事,还是再确认一下吧。”
听了他的话,衆人将剩馀几人的衣领也一一扒开,但是全部都没有手形胎记。
林齐光安慰他:“或许只是个传闻罢了,既然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那麽手形胎记的说法极可能是编造的。不管他究竟是谁,总之春满楼里懂些功夫的人已经全部死了,他肯定就在这些人之中,跑不掉的。”
祁君曜沉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是不是这个?”林瑾瑜突然出声,衆人循声看过去,只见几步之外,他扒开马夫的衣领,肩膀上赫然一个五指张开的手形胎记。
“竟然真的有!”
艳花在他脸侧摸索一番,揭下人皮面具,露出的面孔平平无奇但保养得极好。
盈歌看了一眼,惊呼:“钱绵仁!”
“你是说……”
“万宝阁临安分号的掌柜,钱绵仁。”盈歌道,“断头藏首果真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法子,只是想不到他这些年竟就在我眼前丶在林庄主手下大摇大摆地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