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还是他送给祁君曜的,花了整整五千两,林瑾瑜愤愤地想,闷了一口酒。
祁君曜言简意赅:“有人把它抵在万宝阁。”
“这倒是奇怪,会是谁呢?”
“我只知道这麽多。”
欧阳百会摸了摸鼻子,接着道:“你说的另一名灰袍老人,想必应该是天山派的白鹰老怪,他生性残暴,喜欢滥杀无辜,以前曾遭正道追杀,没想到竟混去了血手盟。”
祁君曜想起折雪说的话,于是问道:“折雪的轻功踏雪无痕,独步天下,江湖上能在他不出手的情况下发现他并且可能是血手盟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上次不是还说是折雪自己武功不济,难道对面真有这麽厉害的人物?
欧阳百会托着下巴,“内力深厚,不是正道,许久没在江湖上出现,这可超出我的认知了。真有这麽号人物?”
盈歌挑眉:“下次让我来会会他。”
欧阳百会担忧地看着她:“太危险了,阿盈。”
“所以你好好躲在我身後。”
太危险了,林瑾瑜又闷了一口酒。
盈歌显然来了兴致,开始问祁君曜剿灭血手盟的计划。
林瑾瑜看着与盈歌相谈甚欢的祁君曜,难受自己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再想到自己刚才的冷遇,心里愈发不痛快,一杯一杯地灌起酒来。
欧阳百会笑着替他斟酒:“看林公子这麽喜欢,改日我挑几坛给你送去罢。”
林瑾瑜随口应道:“好啊,不知这是什麽酒?”
欧阳百会答:“此酒名为女儿红,乃是十八年前我师父也就是前任阁主亲手埋下的,近日才挖出来,得见天日。”
林瑾瑜默了默,低头看着酒杯中晃动的倒影:“我听说,女儿红是要在女儿出嫁时才挖出来请客的,流音阁……好事将近了?”
“我与阿盈不会再分开。”欧阳百会道,“不过师父尸骨未寒,暂时还不能成亲。”
“那真是太遗憾了。”林瑾瑜说完才觉得不妥,连忙补充,“你师父也不想这样的,”似乎越说越错,林瑾瑜干巴巴道:“节哀。”
“无妨,”欧阳百会叹了口气,“师父竟如此狠心,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们留下。”
林瑾瑜:……突然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将装骨灰的坛子摔进河里的。
“林公子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没有,”林瑾瑜不假思索地否认,他举杯,“我祝你们幸福。”
欧阳百会:……
“你喝多了。”祁君曜面色不善地走过来,作势要拿他的酒杯。
林瑾瑜赶紧又闷一口,“我没喝多。”他擡起头来,眼神果然一片清明,“真的没喝多。”
“那也不许再喝了。”祁君曜放软了声音,“喝酒伤身。”
“我想喝,就喝这一次。”
祁君曜按着酒杯的手不为所动。
“这酒性温,多饮几杯也无妨。”欧阳百会笑着试图缓解气氛。
林瑾瑜静静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祁君曜败下阵来,“不许喝多。”
“不会的。你看,我一点都没醉,你尽管与盈歌姑娘谈事,别担心我。”他嘴角上挑,漾出一个笑容,祁君曜看他不仅毫无醉态,神色还与平时无二,也不好再说什麽。
等祁君曜和盈歌谈完事,林瑾瑜正在拉着欧阳百会听他讲他行走江湖数年来搜集的一系列武林秘事。
林瑾瑜惊讶:“前任武林盟主竟然纳了十八房小妾?生了三十多个儿女?”
“对,他家里能凑好几桌麻将。正因为家里吃饭的嘴太多,他不得已到处收保护费,就被赶下台了。”
“慧慈方丈丶凌虚道长和秋水师太,他们三人居然有这样的关系?”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哈哈,怪不得每次武林大会的时候他们都互相呛得起劲,不过也因为有他们在,武林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和平。”
“我看过你写的游记。你走过那麽多地方,最喜欢的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