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加坚定了他要让林濯尘好好读书的决心。
最後,还是林齐光帮了忙,他温和有礼,又喜欢孩子,实在是做夫子的不二人选。
武功高强,又有学问,大哥在林瑾瑜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每日,上午林齐光给林濯尘讲课,林瑾瑜旁听。下午,林瑾瑜带着林濯尘复习,林齐光和祁君曜在院子里练功,有时看得杨默手痒了,就变成了三人混战。
至于踏月,上午常常是在房里睡觉,下午就在林瑾瑜面前晃悠,他性子慢慢又变得活泼,很快林瑾瑜就与他熟络起来。
日子就这麽轻松愉快地过着。
直到折雪康复的这日晚上,衆人在院子中摆桌庆祝,盈歌和欧阳百会也前来捧场,围坐一圈,衆人以茶代酒碰杯之後,纷纷觉得头脑发昏丶视线模糊。
只有林瑾瑜神色清明,他看着摇摇晃晃的衆人,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怎麽了?”
盈歌扶着额,冷声道:“茶里有毒!”
祁君曜沉着脸,提起内力想要抵挡药的效用,反而“咚”的一声,最先倒下。
林瑾瑜想将他摇醒:“祁君曜,你怎麽了?你醒醒啊!”祁君曜却不似往常,他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祁君曜,祁……”
艳花动了动嘴唇,艰难开口:“这恐怕,是传说中的西域曼陀圣水,无色无味,令中毒者陷入昏睡,意识全无,内力越深厚者,中毒越深。”
在她说话期间,林齐光丶盈歌等人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眨眼间桌上坐着地只剩林瑾瑜和欧阳百会,他因为只会些粗浅功夫并且不爱喝茶,方才只浅浅抿了一口,所以中毒不深。
林瑾瑜惊恐地看着他,“是,是你害了他们。”
欧阳百会勉强提了下嘴角:“自然不是,我武功只比你强一点,约等于无。这毒对我无效。”
“那会是谁?”
原本伏在桌面上的踏月慢慢坐直身体,他向来脸上带笑,此刻面无表情,颇为阴郁,林瑾瑜身子抖了抖,强自镇定地问道:“是,是你,踏月,为什麽?”
“你猜呢?”
踏月狞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
林瑾瑜抱着伏在桌上的祁君曜,声音发抖,“他们,他们都是你的同门,所以才会对你这麽没有防备,你,你何至于毒杀他们。”
他话没说完,就见踏月出手如电,在欧阳百会後背重重拍下一掌,後者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软趴趴地倒在桌上,他冷冷吐出“碍眼”二字。
林瑾瑜面色瞬间苍白,身体抖得不像话,巨大的恐惧让他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满眼惶然地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的踏月。
“放心,他一下就死透了,没有感到任何痛苦。”
林瑾瑜抱着祁君曜的双手五指用力到发白,他不怕死,但他怕大家都死在这里,尤其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缓了几口气,嘴唇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他们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就算你有怨恨,你也不能,不能杀了他们。”
踏月在他面前停下。
高大的身影挡住身後的月色,巨大的压迫感使林瑾瑜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仰起头,忽然道:“你不是踏月。”
“哦?”那人来了兴致,抱臂而立,“何以见得?”
果然。
林瑾瑜心里一紧,他果真不是踏月,那就说明踏月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而且,很可能是十多天前失踪时候的事情了。
假踏月看林瑾瑜面色变了又变,顿时了然,语气竟有些赞赏的味道:“你在诈我。”
“那真正的踏月呢?”
“死了。”假踏月顿了一下,看美人落泪终是不落忍,“骗你的,不过马上就快死了,等我带你回去之後。”
林瑾瑜闭了闭眼,“你是血手盟派来的吧,你的目标是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祁君曜,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末了,在他侧脸轻轻印下一个吻。
假踏月鼓掌:“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真是可歌可泣,令人动容。”
“那你能饶我一命吗?”
“我从来没说要杀你,”假踏月一手挑起林瑾瑜的下巴,“像你这样的美人,若是就此香消玉殒岂非可惜?”
林瑾瑜不动声色地向後退了退,避开那人不老实的手。
那人似是恼了,揪起祁君曜狠狠摔在地上,“你做什麽!”林瑾瑜立刻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对那人怒目而视,“别动他。”
“放心,我不会杀他,不过他现在跟一具尸体也差不了多少,只能乖乖任我欺凌。”那人犹不解气,擡腿在祁君曜身上狠狠踢了几下,林瑾瑜本想去挡,但看那人的气势似乎被吓住了,直到那人踢完,都没敢拦一下。
“我还当你多痴情呢,原来也是个胆小的。”
林瑾瑜一双眼通红,恨恨地看着他。
那人却笑了,“我气消了,来吧,跟我走。”
“你带我去哪儿?”
“回去复命,别担心,我们楼主最喜欢美人,你到时候只需像现在这样红着眼睛哭一哭,他一定不舍得杀你。”那人用手拂过林瑾瑜的眼皮,看到他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他擡起手刀,安慰道:“会有些痛,忍着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