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求婚成功的话。”
陆巡听後愣了一下,“求婚?”
“是啊。”梅没好气地看向陆巡,“十年啦哥哥。”
“嗯。”
陆巡轻轻应了一声,视线仍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十年了。
他看见那些记忆中的人们都变化了很多,梅丶雷纳丶希拉丶白丶卢西弗……星际里的所有人都在被时间推着往前走,而他呢?
他应该怎麽办呢?
很难得的,陆巡陷入了迷失自我一般的困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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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後工作皆已完成,有关您受伤的消息已经全部封锁,并未向指挥中心走漏半点风声,您可放心。”
身穿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地负手站在病床前,一头丝绸质地般的蜜金色长发被高高束起,流淌在脑後。
半躺在病床上的浅金发男人合着眼,脸色苍白得有些灰败。他身上盖着条厚实的驼色羊绒毯,恰好遮在腹下,没有将胸腹上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完全压住。
“长官。”
在病床边汇报的男人瞥了一眼身侧的生命监测器,盯着那平缓的波浪曲线,低低地喊了一声。
被催促的上司微微皱起眉,缓缓擡动的眼睫下晕着一团绿雾。
“我知道了。”艾缇勒斯不厌其烦地给了一句回应。就算是身居高位,他也要破天荒地给足下属情绪价值。
“等等。”
艾缇勒斯睁开眼眨了几下,麻醉药引发的昏沉感正在渐渐消退。当时陆巡最後的枪声引来了军团的部下,他们很快就将陷入半昏迷的他送进抢救室。
“有件事你去私下调查一下。”艾缇勒斯擡起发麻的手臂,指腹碰着鼻梁许久才找回知觉。
他用力按紧眉心,触电般的痛觉炸向大脑皮层,唤醒那些昏迷前的记忆。
“当时开枪的是军团的士兵,”艾缇勒斯侧眸扫向金那张变得紧绷的脸,“我想知道,‘格杀勿论’的指令是谁准许的?”
“……是。”金微微颔首,握拳背向身後的双手抓紧了几分。
自上任以来,上将已经废除了那些西方渗透进来的反人权规制,而现在有人趁他“消失”,立刻蹬鼻子上脸,无疑是明目张胆地挑战艾缇勒斯的权威。
“金,你说说,是不是太好笑了?这麽多年了,我手底下和我斗的,仍是一群又蠢又笨的大老鼠。我这才离开多久,就这麽急不可耐地跑我头上拉屎了?嗯?”
艾缇勒斯冷笑着,积攒许久的怨气在麻醉药效消散的间隙中爆发,他无法保持理智,暴露了军团里常见的那份粗野。
“金,我不想一醒来就和你谈这些,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吗?”艾缇勒斯忽然转过头,一脸凝重地看着金。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神情面对金,眼底压抑的愤怒中又夹带着几分悲悯。
“他们还存在,也是你的失职。下次汇报,包括你的名字也要出现在上头,听懂了吗?”
“明白。”金低下头,作为当时清算行动的头号负责人,他也逃不过一并被兴师问罪。
“希望您能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金心有不甘道。
“当然,机会很多。”艾缇勒斯弯下眼角,不合时宜地笑了笑,看似温和的面貌反而透着森然阴翳的鬼气。
“我记起来一件事了,外面有一只不听话的老鼠蹿来蹿去,吵得我心烦。”
艾缇勒斯伸手敲了敲扶手,“去告诉里奥纳瓦多,我以後不想见到是那种货色代表他们。”
“话说回来,金,你们是怎麽想的?”艾缇勒斯话锋一转,又突然抓着金的过错不放,“瞒着他的动向丶让我来参加拍卖会,这是谁的主意?”
“您不高兴吗?”金眯起眼,这下成了和艾缇勒斯面对面交涉的谈判对手。
“哈……”艾缇勒斯低头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我应该放手。你们这样做,可真的是让我很为难啊。”
为难?
金差点就没憋住笑,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艾缇勒斯为难。如果真的为难,那艾缇勒斯就不会揪着卢西弗·里奥纳瓦多不放。
“原来是属下会错意了。见您陷入那样的相思病,作为下属,于情于理都该为您排忧解难。”金忍着笑意解释道。
“是吗?”艾缇勒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我还以为是你们对我多管闲事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