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吗?”她又问。
钟匀锡一低头,笑了笑:“还可以。”
白意觉得他大约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现在在离越港这麽远的地方,花那麽多钱养几匹马,只为了偶尔来玩。
但是她又不确定,钟匀锡的喜好,花了钱和时间,也很难说他真的多麽动心动情,印刻进骨子里。
他对什麽似乎都唾手可得,便也看不出哪些东西格外珍贵。
白意觉得,他对骑马的喜欢,可能跟自己玩蛋仔派对一样吧。
她不可避免地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喜欢呢,可以类比哪一种呢。
诱着她一遍遍地说爱他,可他似乎并没有说过爱她。
走了两圈,她想休息,钟匀锡松开缰绳,把她的脚从马镫里脱出来:“来,我抱着。”
“你去骑,给我看看。”
钟匀锡望向另一个方向,擡手给她指了一下:“那边有个骑射场地,带你去看。”
白意远远看着那边跑马的速度,有些兴致勃勃的。
换了匹马过去,骑射场地比这边大得多。钟匀锡带好头盔,先在场地上跑完一圈。
白意坐在天幕下,他跑远的时候,白意随手拿起旁边备用的望远镜去找他的身影。
钟匀锡骑那匹马是黑色的,白意听他叫它卓布,昂扬神气,比她骑的小五要高出十几公分。
是好看的,钟匀锡骑马的样子,是骑过很多年的从容娴熟,姿态标准稳健但透着游刃有馀。他总是这样,对什麽都游刃有馀的。
一圈後,他回来,并没有下马,对白意笑笑,接上马场教练递上的箭筒和弓,戴好护指套和眼镜,便很快又跑了出去。
望远镜里,她看着钟匀锡和箭靶,他射箭也是肆意而沉稳,这样的动态射箭,没有一箭脱靶。
身後有熙熙闹闹的人群过来,有人叫了一声:“白意?”
她愣着回头,看到周祁和几个她有点眼熟却记不起的人,大约是早几年她在越港,偶尔与周祁去吃饭,有过一面之交的人。
周祁看着她愣住,随即皱了皱眉,擡步过来。她把手里的望远镜放下,摁着桌面站起来。
“白意。”周祁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微微低头,顿了几秒,鼻音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但是,也没必要攀了高枝,把我和陈召旸往死里搞吧。”
白意一脑门问号:“什麽?”
周祁嘴角撇出一点嘲讽的笑意:“也是,陈召旸好歹是你表哥,你都那麽搞他,我算什麽呢。”
身後的人群起哄:“方语明,我说什麽来着,周祁见了白意,眼都要长她身上去的,这男朋友,你还不分留着过年啊。”
周祁回头看了那边一眼,一群人便噤了声。
白意听他阴阳怪气,也不舒服了:“陈召旸是你们送他进去,关我什麽事。”
虽然她也一直想让陈召旸进去。
周祁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你别说你什麽都不知道。”
白意皱眉:“我知道什麽?”
周祁不再往下说,却问了一句:“小意,我到底哪里不合你心意?我知道我身边有些流言蜚语,可但凡你看我一眼……”
白意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侧过脸看着马场,她拒绝过周祁太多次,以前的理由总是“不合适”,周祁却像是理解能力有问题一样,总以为这是个她欲擒故纵的话术,她实在不想继续纠缠,说:“我已经结婚了。”
身後那群人喊周祁:“教练把马牵过来了,走了。”
周祁擡脚挪了一步,却始终看着白意的侧脸,觉得脚下像是千斤重。
钟匀锡骑马渐近,在几米外拉住缰绳。白意向钟匀锡走过去。
周祁的眼神跟过去,只看他骑那匹马,就知道是高过他太多段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