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匀锡笑说:“想查岗随时问我,我又不会瞒着你。别自己猜,不心累吗?”
白意把他手机推过去,心虚又无地自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麽。
“明天早点回越港好不好?”她贴到他身边。
钟匀锡觉得她应该是今天这顿饭吃的并不舒心,“好,你睡醒吃了早饭就走。”
京城明明是比越港晴朗的天气,夜里却比下雨的越港还要冷好多。而且没有越港热闹。
到居所後,钟匀锡问她:“京城是不是有些干燥?”
她翻着箱子找面膜:“嗯。”
贴面膜的时候,她无聊地拿指尖在脸上打圈,电视屏幕上放着地理纪录片。
她觉得京城的夜景也不如越港,或许是这个地方她太陌生了。
什麽都陌生,尤其是规则陌生。
她一来就踏进一个超出了她理解能力和适应能力的规则。
惊吓在所难免。
钟匀锡从厨房出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放着吸管。
她喝东西不喜欢嘴唇碰杯沿,都要用吸管。
“你以後真的不会回京城吗?”她看着钟匀锡的背影问了一句。
钟匀锡在酒柜旁的岛台上取茶叶,闻言微微侧过身,“不会,除非……”
白意没说话,看着他,等他“除非”两个字後面的话。
“除非你一定要跟我离婚。”
钟匀锡从来没主动提过离婚两个字,突然提起,白意脑子里有些卡顿似的。
“那,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你回京城啊。”白意脸上的面膜,遮掉她很多细微的表情。
钟匀锡猛然一惊,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麽让她误会的话。
在京城,在家庭聚餐後,在舅舅念叨了那麽多意有所指的话後,他口不择言,假设着他们离婚。
“不是,小意。”他想赶快解释。
白意看着他,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惊恐。
钟匀锡总是因为“离婚”这两个字跟她做服从性测试,试图让她对这两个字産生一种厌恶感。
但是这句话,让两人莫名地陷入一种宿命感。
她揭掉面膜,探身到沙发扶手那边,去往垃圾桶里丢,背对着他,“对不起。”
她突然道歉,像是对他那句“如果离婚”的回应。
钟匀锡放下杯子,坐到她身边,抱起她坐在自己怀里,抽了张纸巾,给她擦额头发际线上残留的精华液。
他知道白意心思有多敏感,一向不允许矛盾在模棱两可的状态里发酵。
“小意,我们之间没有矛盾,为什麽道歉。”他圈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
白意眼睫轻轻扇动,“我是想说,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还要处理很多麻烦,放弃很多东西。”
钟匀锡知道她心里面的负担已经又重了,而且她会时常担心这些负担,会让他在某个情境里,跟自己放在一起,做取舍。
“这是我的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解决不了的事,不是很多。”
白意极少在钟匀锡的眼神里看到不确定,他总是很坚定。
被他这样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