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砚心头不快,脸上自然而然带上了点情绪,压迫感十足。
夏稚鱼点开电脑上的工作记录,里面清清楚楚的记着宋钰说让她把草稿整理好之後先发给他。
“这个宋钰又在搞什麽名堂”,江知砚一目十行看完,皱着眉头吩咐道:“下次这种已经组建好团队的工作你直接交给主办律师就好。”
“好的。”
气氛沉寂下来。
车停下,江知砚刚想开口t跟夏稚鱼说下午一起吃饭,还没来得及开口,夏稚鱼已经下了车,礼貌的跟他点点头,然後迅速的合上车门。
纤细的身影淹没在斑马线上的人群里。
车子重新发动。
江知砚语气重了几分,
“怎麽不直接开到律所楼下?”
司机少见一向冷静自持的老板这副模样,他迟疑片刻後回复道:
“您之前强调过,如果送夏小姐一起的话先停在路对面,为了避嫌。”
司机说的委婉,太久没回国,江知砚差点都忘了还有这麽一回事。
当时是夏稚鱼刚参加工作,他要确保夏稚鱼在办公室不会因为他的关系而获得什麽特殊对待,所以刻意在所里跟夏稚鱼保持了距离。
江知砚透过茶色车窗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好半响才道:
“以後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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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鱼把包放在工位上,这个点还早,大部分到的都是实习律师和实习生,执业律师一般没有事情不会来律所。
律所有钱,开水间很大,咖啡茶水在外侧,零食果汁热水在里侧,中间隔了道门槛。
打工人的早晨需要一杯咖啡来激活,但夏稚鱼刚做完手术不久,医生叮嘱她少喝咖啡茶叶这种提神醒脑的东西,要保持良好充足的睡眠。
夏稚鱼咽下医生开的保健品,垂眼看着杯子里的水一点点填满。
外间传来兴奋的讨论声。
“你早上也看到了?”
“那肯定的,我对天发誓她绝对是从老板车上下来的。”
“赵律说的是真的啊。”
“那你以为呢,要不然凭她一个非法本的双非研究生怎麽能进到咱们所。”
“所以她是老板娘?老板娘还只背个Dior的托特?穿899的职业套装?她那身衣服我在淘宝看过,618打折下来899。”
“什麽老板娘,要真是老板娘她能到现在还只是个律师助理?我觉得顶多是个小蜜。”
“确实,我上次还看到她被杨律狠狠训了一顿,头都不敢擡,连着几天加班到十二点才把问题解决了。”
“这个我知道,好像不是她的问题,她替人背锅了,替那个空降的大小姐实习生背的锅,据说大小姐是某个大佬的独生女,和咱们老板家里有联姻意向呢。”
“强强联合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赵律上次喝多了说的,他不让我说出去,感觉应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我爸说过这件事,那位大小姐她爹据说看上咱老板很久了。”
几道心照不宣的哄笑声响起。
……
夏稚鱼等着外间的声音静下来许久後才端着水杯回到了自己的办工作。
她僵着後背的坐在凳子上,耳畔响起刺耳嗡鸣,仿佛有无数道看笑话的视线落在她後背,烫的夏稚鱼大脑一片空白。
她打开word文档,可浑身无力,手指发软到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八点半,会议室。
高大的落地窗外可见层层叠叠的云彩,远处的电视塔清晰可见。
夏稚鱼抱着电脑敲敲打打,手机放在一侧,屏幕漆黑,没有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