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要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你不能一个人吃午饭吗?’
江知砚诧异的眼神浮现在夏稚鱼眼前,她嘴一瘪,
“我特别特别特别讨厌这里,我讨厌律所里的所有人。”
还没等到宋娟说话,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绿色来电。
备注是行政赵姐。
夏稚鱼心头一惊,匆匆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如初。
打工牛马是这样,就算有天大的情绪,在发工资前几天都得忍下来。
“喂,小夏,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稚鱼心头一慌,连忙打听到:“好我马上,什麽事啊赵姐。”
上过班的都知道,职场上最恶心的人一般都是急事,尤其是跨部门急事,一般都不是什麽好事。
“不是什麽大事,你过来我们再说。”
夏稚鱼抿紧嘴唇,迅速掏出镜子补了补憔悴的脸色,期间还不忘给爸爸妈妈发消息解释了两句。
52楼,行政秘书办公室。
夏稚鱼有些紧张,她理了理衬衫领子,擡手敲了敲门。
“请进。”
声线利落陌生,夏稚鱼心头浮现不妙,一擡头,眼神就对上了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江镜。
五十出头的江镜保养的极好,头发一丝不茍挽在脑後,踩着双红底Prada缎面高跟鞋,她礼貌地朝着夏稚鱼扯扯唇角,神色看不出喜怒。
在气场这方面,江镜和江知砚母子两人出奇一致,他俩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头升起强烈的被压迫感。
夏稚鱼阖上门,紧张到口舌发干,嗓音也是干巴巴的,
“早上好,江总。”
“早,你先坐。”
江镜头也不擡,只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她端起桌上的咖啡,眼神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夏稚鱼有些紧张的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直到文件看完,江镜才慢悠悠的看向夏稚鱼,眼神里满是审视,
“你在网上经营了与法律无关的自媒体账号?”
夏稚鱼连忙解释道:“对,主要是一些旅游vlog,跟工作没关系的。”
只要不回忆她和江镜之前那次不算太愉快的谈话,夏稚鱼对江镜印象还是很好的。
华万目前持股最多的股东,北城大学刑法硕士,业内知名律师,主要从事家暴受害人案件,北城妇女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北城律协婚姻家庭专业委员会……
百度百科检索江镜这两个字後面跟着的後缀数也数不清,强大的让夏稚鱼根本升不起一点对她不满的心思。
“听说你本科专业就是影视传媒相关?”
“是的,北传大的网络与新媒体专业。”
“挺不错的学校和专业,怎麽会想着来考法硕?”
夏稚鱼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见江知砚时的场景,男人长身鹤立,站在演讲席前,慢斯条理的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他经手过的案件,像非自然死亡里的法医们一样,竭尽全力的追寻着他认知中的正义。
就那短短的两个小时,夏稚鱼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名为理想的利箭狠狠击中,穿透肺腑,扎在公义二字上。
况且江知砚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模样,在当时处于毕业迷茫期的夏稚鱼来讲,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
她也想那麽运筹帷幄的实现自己对公平正义的梦想,也想事业人生双双获得成就,既然记者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
夏稚鱼顿觉豁然开朗,于是毫不犹疑地跳进名叫江知砚的小鱼诱捕器,直至今天。
但这些话在江镜面前是很难说出口的。
夏稚鱼犹豫片刻後道:“法硕好就业,而且这两年出现了很多交叉学科的案子,很多律所都愿意吸纳具有其他专业知识的法律硕士,我有本科专业背景在,不愁没工作。”
“是吗?但我看你拍视频拍的很开心,分镜设计和拍摄运镜都很专业。”
江镜点开平板,首页上赫然是夏稚鱼上次跟朋友去西城度假的旅游vlog,这个视频在d站上火了,播放量已经超过八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