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包上的拉链划出来的。
夏稚鱼短暂怔住。
在一起这几年里,她只见过江知砚脸上受过两次伤,这次算一次,上一次还得追溯到她大学毕业时。
眼前人的侧脸跟四年前为了她跟几个小混混打架的24岁江知砚重合起来。
那是夏稚鱼第一次意识到她男朋友的肱二头肌居然不是样子货。
一打五不在话下,但对方毕竟人多势衆,江知砚还是不可避免的挨了几下。
也是在靠近眼睛附近差不多的位置,江知砚被对方手上的戒指棱角挂出一道较深血痕,血呼了满眼,一眨眼,滴下来的都是血滴子。
夏稚鱼小心翼翼给他处理着伤口,眼泪不要钱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鼻尖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江知砚舌尖抵了抵上颚,齿尖发痒,闷笑声带起胸膛振动,
“哭的跟个猫儿似的,挨打的又不是你。”
“笨的,都不知道躲远点。”
当时的江知砚一定是爱她的。
可现在呢。
江知砚对她那点浅薄爱意大概早都散在自由美利坚的空气里了,只剩下骨子里对自己所有物的控制欲。
夏稚鱼失神地看着江知砚脸上的红痕,心头莫名泛上些钝钝的酸涩感。
指尖蠢蠢欲动的想摸摸江知砚脸上的伤口。
浅色阅读灯忽然亮起,照亮江知砚看向她的沉静眼神。
记忆里江知砚已经很久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问她为什麽生气,她现在翻翻回忆,脑子里充斥的只有吵架的片段。
不,哪能算是吵架,那只是她在单方面宣泄情绪。
江知砚这种人只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然後冷冷甩下一句她能不能不这麽情绪化的对待问题。
柔和光芒灼的夏稚鱼双眼酸涩,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她狼狈地偏过头,随口扯了个理由,
“你爹味太重熏的我头晕,而且早上那会我状态也不太好,不全是你的问题。”
“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夏稚鱼下意识地找了个理由。
江知砚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找借口,他轻嗤一声,
“你生理期还早着呢,今天才十五号,按照惯例至少还有十天。”
语气刺耳,居高临下的质问,江知砚总是有本事唰的一下轻易点起夏稚鱼的怒火。
“惯例?”
她手臂抱起在胸前,呈现防御的姿态,冷笑道:
“你指的是一年之前的惯例吗?不好意思,女人的生理期是会变的,我现在就是每个月十五号左右。”
像是个蜷缩起来的刺猬,毫不客气的把所有尖锐对准江知砚。
车厢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空调风的声音。
江知砚眉头皱起,莫名其妙道:
“那你直说不就完了,有什麽好闹t别扭的,你今天吃炸药了?”
还真吃了炸药了。
刘妙琪几个字在夏稚鱼嘴边打着转。
可这句质问却像是钓鱼浮漂似的在水面上沉沉浮浮,难以说出口。
夏稚鱼问自己,问了又有什麽意义呢,她想要的真的是江知砚的解释吗?
即便这件事真的只是个误会,她当时那一瞬感受到的屈辱和伤心就能被抚平吗?
她在乎的是刘妙琪这个人吗?
一年前感情稳定期的她就算看到刘妙琪坐在江知砚车上,也不会生出怀疑江知砚出轨的心思。
她现在就是长期处在工作和爱情上的低位而导致缺乏安全感和疑神疑鬼,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江知砚解释或不解释,这还重要吗?
这场爱情游戏里迷失方向的人只有她夏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