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控制不住他的脾气,不知是因为魂器的原因,还是在春张面前从来如此,他尖锐地逼问春张,戳破那些心知肚明的僞装,非要她承认喜欢自己不可。
即使自己卑鄙无耻丶丑陋可憎,与她崇拜爱慕的人背道而驰,春张还是喜欢上了自己,就像他一样。
春张讽刺他手段高明,将过去的一切全盘否定。
握着手腕的手松了又紧,汤姆想打断春张理所当然的推断,要求她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因为她崇敬的教授一点私人问题,就捕风捉影下了定论,即使他的示爱证据确凿。
汤姆想要嘲笑春张自视甚高,居然以为她值得这样一场迂回漫长的阴谋,只是为了报复她曾经的暴力行为。
汤姆想要指责春张的逃避行为,将一切心动的责任都推倒他身上,即使存在欺骗僞装,难道她的记忆是被自己修改,心里的喜欢是由迷情剂催生的吗?作为思想的主体,春张没有理由说她无辜。
但春张哭得很伤心,脸上湿漉漉一片,好像再指责她,身上的情绪大山就要将她压垮。
算了,汤姆想,只要春张承认喜欢他,他就立即结束这愚蠢的把戏,彻底出让利益,告诉她——
没错,这就是算计,但不是什麽幼稚的报复,而是因为我如此卑微的喜欢着你,所以用尽手段。
在这一段感情中,无需较量,你也完全占据上风了!笼子里的猎物反倒把布置陷阱的人辖制得动弹不得!
“你为什麽嫉妒桃金娘?”
多麽愚蠢的一个问题?当然是因为喜欢她的“男友”,难不成嫉妒她一个O都不曾出现的成绩单?
汤姆几乎直白地对春张说,你得承认,你就是喜欢我。
但春张偏偏东拉西扯,即使之前的控诉已经将心思暴露得一览无馀。
汤姆烦躁起来,赌气追问,
“你就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汤姆无意识地抓紧了春张的手腕,遭到她的呵斥。
他难道不值得一点奖励吗?
难道这样一场声势浩大地围猎後,还得回到原点,在春张没有明确承认感情的情况下,继续一厢情愿地告白和追求吗?
他当然会。
汤姆放松了钳握的力度,眼前人依旧不肯低头。
半年——十五天——一句告白——无条件坦白,汤姆一步步降低标准,除了退让别无选择。
“……你亲手杀了你的爱人!”
这毁了一切。
惊愕中,汤姆与春张对视。
几乎在一瞬间,汤姆又被拉回了那片湖区,湿热粘腻,月亮大得出奇,悬挂在头顶,照得草地泛出白光,以至于汤姆将短短几秒的过程都看得清楚,直到鲜血带着心脏泵送的压力,喷溅了一身,视野变得猩红模糊。
汤姆本来以为已经解决,就像阿利安娜的死亡一样,只是时间推演错误,一场噩梦。
却不想春张阴差阳错击中了汤姆最深的秘密,打乱了所有计划。
汤姆心神大震,以至于他无心分别前後逻辑的合理性,春张怎麽会用爱人代指自己呢?
那一段的事情过于离奇和震撼,没有先例可循,失去春张的恐慌让汤姆动作变得粗暴,追问着唯一消息源,
“你怎麽会知道?”
“我瞧见了,就像我瞧见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样!”
这听起来是个好消息,两人的结局已经不一样,汤姆松了口气,却还是想要追问一个确切的答案,
改变了吗?就像阿利安娜那样改变了吗?
那只是个错漏百出的时间推断是吗?你还活着是吗?
其实相当可笑。
汤姆强调格林德沃对安娜不存在的罪恶,企图用错误的时间线审判邓布利多,此时却又公然反对曾经的言论,力图证明未来的事虚假无效。
但春张却在这时候刁难他求人的态度。
春张的死亡就像达摩克斯之剑高悬头顶,随时落下,汤姆能约束住对未知的恐惧,如常生活已经快到承受极限。
汤姆对答案的渴望,让理智的最後一根弦崩断,他搬出了底牌,利用索玛逼迫春张妥协。这是两人都刻意躲避的红线。
春张的脾气消失了,连拉扯也不愿忍受,痛快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