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这让她怎麽说呢?
春张夹在中间,简直焦头烂额。
如果承认,汤姆会怎麽想呢?一个对他爱而不得,恨不得杀死他的爱慕者,在他向女友求婚的半年後,就火速结婚?!
他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故意为之,就为了前任之间那点攀比心,专门找了个假丈夫撑场面来了。
如果否认,赫普兹巴太太已经发出邀请,金杯唾手可得,谁明白这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呢?
乡下的居民相对保守,他们无法接受非夫妻的异性同居,或许会报警举报诱拐也说不定,万一布莱克趁乱逃走……
春张不敢想象,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
“那就该戴上戒指,”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劝导,“而不是给别的什麽人希望,家庭是神圣的。”
基督,上帝或者摩西,快叫这位热心的老妇人闭嘴吧!
春张尴尬地想要立即昏过去,就好不再面对。
为了让自己不那麽像个跳梁小丑,春张推脱道,
“哪有专门拿出的呢?我放家里了。”
快结束吧,春张在心中祈祷,无论东西方哪一路神。
偏偏这老太太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执意要春张拿出来,
“怎麽会?你总放在那蛇皮手袋里,找找!”
“没有呀,”春张将手包打开,佯装翻找,实际上只是在伸展的空间中抓握空气,“没有,我都说了,我放……”
话截然而止,春张目瞪口呆地看着汤姆强行伸进手包,一个漂亮的无声无杖咒被施展,等再次拿出,那只修长苍白的手中就多出一枚银戒指。
她就不该这麽较真,连道具都准备齐全!
汤姆松开了拦在春张腰间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戒指对准无名指。
春张後悔不已,却无法挣脱开汤姆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戴上戒指,尺寸刚好,汤姆的指尖划过春张指腹,和戒指一样冰凉。
昏暗乌沉的天色下,隐藏在黑瞳下的红开始翻涌上浮,汤姆攥紧春张的手腕看了好一会儿,似乎那枚随意在商店买的银圈戒指是什麽尘封已久的宝物。
手被迫高高举起,气氛诡异地降到冰点,有那麽一瞬间,但春张几乎以为汤姆就要召唤出蛇怪一口咬掉她的脑袋。
但出乎意料,暴动的情绪在呼吸间收敛,汤姆轻轻放下了春张的手,风平浪静,比重逢时更符合身份。
像要好的朋友那样,他微笑着,带着抱怨送出祝福,
“恭喜呀,可怎麽不邀请我呢?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他们是私奔,”谈到邻居的琐事时,老太太的健忘就登时痊愈,“但依旧合法,牧师见证了他们的婚姻。”
“那可不见的。”
汤姆的反驳轻不可闻,轻蔑却满得快要溢出来,春张燃起了一丝希望,转身背对老太太,几乎向汤姆明示,
“有这种可能。”
春张希望老太太耳聋眼瞎,希望汤姆耳聪目明,听得懂弦外之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汤姆依旧笑着,仿佛那真是一场错觉,“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见见你的丈夫呢?”
得了吧,你知道这是假的是吗?你这样聪明,甚至能透过复方汤剂认出我的僞装!
春张试图在汤姆眼中寻找一点玩笑的迹象,然後变得绝望,他真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