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了油画?”
手被握住,胶管自动挤出颜料,画笔快速地调和色彩,春张再也忍不住,转头吻上汤姆,
“天啊,你完全将我俘获了,”抵着额头,鼻尖相碰,春张不掩饰爱意,“天才画家?嗯哼,没有比这更棒的约会了。”
“那你可小看我了,”汤姆却偏过头,欲拒还迎,躲过春张的亲吻,假装被伤透了心,“两个月,去学绘画?”
春张好笑地看着眼前人,顺着他的话赞扬,
“当然,谁还能比我们的汤米更厉害呢?让我想想——不会是我的肖像画吧?不对?难道是魔法油画?天啊,汤米,你得知道许多巫师为此付出了一辈子呢?”
“停止你那哄孩子的语气,”话是这麽说,可汤姆嘴角的上扬怎麽也止不住,破坏了练习的完美弧度,却难得率真自然,“你才是今天的画家呢。”
“什麽意思?”春张有些困惑,“我从没学过绘画。”
“那就现在学习好了。”汤姆咬住春张的下嘴唇,声音含糊旖旎,“你可以尝试所有的人生,画家丶作家丶园艺师丶教师……舵手和建筑师,里边总有你所喜爱的。”
春张不明白,她推开了索吻的汤姆,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亲吻被中断,春张的嘴唇红肿湿润,汤姆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他抱着怀中的恋人撒娇,
“多麽简单的事?你怎麽就不明白?我可费了大力气,去搜罗不同职业的麻瓜,调查他们的背景丶人际关系和简单的入门技能。”
为了佐证他不是信口开河,汤姆松开了怀抱春张的双手,从口袋里拿出厚厚的笔记本,摊开放在春张膝上,
“人际要尽量简单,至少两三天的失踪不会引起关注,这样我们才能窃取他们的生活。单身性格孤僻的家夥是最佳目标——艺术家们还算简单,他们大部分离群索居,租住廉价的地下室和阁楼,可要是那些中産阶级,医生丶律师和法官,这就有些为难了——可我还是找到了!”
汤姆为春张解说这本笔记,
“……有些体力活还好学,绘画和写作能糊弄个样子,那些门槛高的,得配上神秘事物司绿液缸里的大脑才行——只明白些打杂的小事,可作为体验,我想或许够了……”
“但别丧气,我们可以等以後,我想我总能学会,然後再来一场货真价实的体验——”
汤姆兴冲冲地等待夸奖,或许是一个吻,但结果却是泪水啪嗒落下,晕染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你干嘛这样呀?”
擡眼看,春张咬着唇,仰着头,快速眨眼,企图将泪水逼回,但无济于事,她带着哭腔,
“你干嘛这样呀?”
这下换汤姆不知所措了,他手忙脚乱地为春张擦去泪水,
“我以为你会喜欢——戈德里克山谷的晚上——你说过你期待尝试别的可能——我承诺过要陪你一起的——”
春张却哭得更厉害了,完全像个孩子,跺脚发脾气,笔记本滑落在了地上,汤姆却无心关心,
“没人在意那事!那,那,那只是随口一说,天呐,天呐,你应该想,哦,真是个疯子,在无病呻吟呢!分明她已经够幸福了!”
汤姆不知道春张的恐惧从何而来,他拨开怀里人被泪水打湿贴在两颊的头发,尝试活跃气氛,
“可我想让你更开心一点,至少别让真实的头颅再咬住我的手。”
还是他,总是他,春张委屈地瘪起了嘴,总在意这些犄角旮旯的事,没有人在意,连她都不在意。
眼里的泪水总是蓄不满,春张看着汤姆,无声落泪,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你太可恶了!你怎麽能这样对我?这或许对你只是一个小把戏,你擅长玩弄人心——可我该怎麽办呢?我会当真的,我真的会当真的,你比我对自己都要好。”
“难道我们不是恋人吗?”汤姆被春张指责得措手不及,他想要拉住春张的手,却被甩开。
“当然,谁会当真呢?我是个可耻的家夥,贪念你的年轻和外貌,你,你是个居心叵测的骗子,或许想要羞辱,或许你另有图谋,总之并不无辜。”
春张残忍地将两人的恋情视作各取所需的交易,却哭得不能自己,她捶打着汤姆的肩膀,
“你就该这样,你得是这样,咱们就这样结束不好吗?可你手段这样高明,呜……我会爱上你的,像你所蛊惑的所有人一样,愚蠢地爱上你,我该怎麽忘记你呢?我该怎麽毫无顾忌地离开呢?没人对我这样好!我讨厌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