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应了一声之後便不想动了。
青芷听自家姑娘应了一声,知道她还没睡实,便轻声道:“三爷差行言过来传话,说在庄子西边的田陌上等您,说是要解释今日之事。”
青芷的话一落,叶蓁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麽?”
青芷又重复了一遍。
叶蓁只觉不可思议。
上辈子发生过那麽多事,齐砚从未解释过一言半语,这辈子齐砚竟要向她解释?
解释什麽?解释他和卫婉清虽两心相悦,却从未逾矩吗?
叶蓁冷笑了一声,道:“让行言告诉他家三爷,半夜三更,外出私会,有违礼法。按齐家规矩,可是要被打死的,请三爷自重,勿要来害我。”
青芷一听便明白了,夫人不想见三爷!
她本想劝一劝,毕竟夫人以後和三爷的日子还长,但想到早上之事,便打消了念头。
就是因为日子还长,才不能随随便便一个解释就让她们姑娘不计较了!
青芷去外面将夫人的话转告了行言,行言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他家主子踌躇再三,第一次不顾礼法踏着月色三更半夜地来见夫人,却吃了一鼻子灰!
这可真是少见,他就喜欢看主子吃瘪的样子。
短短一日,他已经见着两回了!
行言步履沉重地离开庄子,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欢快起来。
见到自家主子时,步履再次沉重起来,面上也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将夫人的话转告给了自家主子,齐砚听後抿了抿唇,好一会儿都没什麽动作。
行言试探问道:“三爷,要不小的再去同青芷姑娘说说?拜托她求求夫人?”
齐砚这才动了,擡头向庄子方向望了一眼,用听不出丝毫异样的声音道:“回去吧。”
今日齐砚随太子奔行了一日,太子都亲自穿梭在田间地头,他们这些随行官员自是不能干看着。
便也跟着犁地的犁地,撒种的撒种,切切实实做了一天农活。
除了东宫亲卫,随行的几乎都是文官。
一天下来,个个都腰酸背痛。
齐砚平日多少会锻炼一些,身子骨好上许多,只有後腰微微发酸。
只是他顾不得这些。
今早卫婉清突然前来,说是太夫人让她带了话。
结果只说太夫人让他保重身子,再无其他。
他本来还觉得奇怪,不过短短七日随行办差,太夫人犯得着让人大老远追到城外,只为说一句让他保重身子?曾经也从未有过。
最多他去春晖堂同太夫人交代一声他要去哪时,这时太夫人才会不冷不热地说上一句,让行闻行言照顾好他。
今日早上,直到他看到青芷,又看到不远处,坐在侯府马车里的叶蓁。
他才知道事有蹊跷。
只是不知卫婉清今日这般,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夫人的意思?
但无论是谁的意思,当务之急应该先同叶蓁解释清楚。
他也不知为何一定要同她解释清楚,似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
同时,他也不想二人之间因为外人生了龃龉。
踌躇再三,他第一次做了违背礼法之事,半夜骑了马去寻她,只为将事情说清楚。
然而却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齐砚再次向庄子方向望去,只看到一轮高悬半空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