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说不上温和,还有些僵硬。
齐砚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远了些。
叶蓁这才悄声道:“二哥,我一连几日都梦见你的手臂被刺客所伤,之後你就拉不开弓,拿不稳枪,日日只知道喝酒,都快变成我不认识的二哥了……”
说到此处,叶蓁声音微微有几许哽咽,在叶绥听来,好似这梦境真的发生过一般。
叶绥少见的有几分心虚,摸了摸鼻子,开口安慰道:“你还不了解二哥?以二哥的本事,谁能伤的了我?”
叶蓁一听又急了:“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叶绥少见四妹妹着急,失笑道:“放心吧!二哥会小心的。”
叶蓁没那麽放心,又多次反复提醒,除了那两户蹊跷的人家,万一还会有其他刺客怎麽办?
进而她又让叶绥再三保证,回京前的这几日,时时都要戴着这副臂甲才作罢。
叶绥心头软了一瞬,没想到向来只缠着他打架比武的四妹妹,竟然也有担忧丶关心他的一日。
叶绥又安慰了她几翻,见她忧色渐缓,这才喊了不远处的齐砚一声,示意兄妹二人已经说完话了,让他去送送妹妹,自己则回去同太子商议妹妹所说的蹊跷之事。
齐砚走过来,见到叶蓁眼圈微红,心里竟说不出的有些烦躁。
二人走出东宫亲卫守着的地方,叶蓁正要上马,齐砚突然开口问道:“你见我为何不高兴?可是我做了什麽惹你不快的事?”
叶蓁已经恢复如常,听到齐砚如此问,想着这两日还要他帮忙隐瞒父亲母亲,还是不能得罪于他。
便展颜一笑:“夫君怎麽这麽说?我几时不高兴了?”
齐砚本不是不依不饶的性子,任何事只要在规矩礼法之内,他都不会寻根究底。
可此刻他定定地望着她,十分确定地道:“昨日我同你解释完城外之事,你就不高兴了。”
就在叶蓁还想搪塞于他时,只听他又补充道:“你和太子殿下丶二哥说话时都亲近自然,只有看见我时目光疏离,可是我昨日说错了什麽?”
她神色淡了下来,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田间,半真半假地说道:“夫君没有说错什麽,也没有做什麽惹我不快的事,我之所以对夫君疏离,是因为我面对你时要遵行齐家礼法和规矩,而同太子表哥和二哥却不必。”
齐砚默了默,道:“面对他二人时,你也还是齐家妇。”
言外之意,齐家妇对谁都一样要遵行齐家的礼法规矩。
叶蓁这次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在别人面前,我可以不做齐家妇……”
然後她停顿了片刻又道:“甚至……今後再见到敬文侯府的人,我也可以不做齐家妇。”
齐砚毫无波澜的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连自己都还没抓住时就悄然散去。
他心下再次烦躁起来。
她……是想和离吗?
“和离”二字出现在齐砚脑海时,他又一次的心烦意乱起来。
他少有这种情绪,短短不过片刻的功夫,竟让他接二连三的如此。
叶蓁见他不再说话,便翻身上马。
说了那句话後,她的心情都好了几许,扬声道:“多谢夫君相送,回去吧!”
话落,拍马离开,扬长而去。
齐砚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烦乱的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他都不知,她竟然会骑马,还骑得这般好。
可看到一直跟在她後面的两名护卫,又微微蹙了蹙眉。
叶蓁从皇庄离开後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青芷丶青糯两名丫鬟,并两名护卫去了太子回京的必经之地转了转。
虽然她让父亲去查了那两户人家的来历,又提醒了太子表哥和二哥这两日进行防范,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